林熠不知这仅仅是自己梦还是玉衡君那枚六角铜镜所致,也就不确定从前萧桓是否真这样。
无丝烟火气,甚至不近人情,与如今所认识萧桓极为不同,见到这个他,便觉得他目光不会为任何人或事物变得多情半分。
众人追随他路穿过宫道,萧桓眉头微蹙,止步沉声道:“看来诸卿想说都是同件事?”
臣子们紧跟着急刹住步伐,抹把额头上汗,恭恭敬敬道:“陛下,此事确实不妥,刚回来时暂且留在宫中照料,自然无妨,但如今已经十日
他拉着萧桓同他起回房间歇下,夜里淅淅沥沥雨下起来,万家灯火渐渐熄灭,清梦安宁。林熠枕下便放着玉衡君赠他六角铜镜,这铜镜确实有灵气,每每靠近他冶光剑,都会微微发热,似有感应。
但这些天他直把铜镜塞在枕下,并未有什稀奇遭遇,也未见得想起什,便只当平安符罢。
夜里,林熠本能地追寻那熟悉睡莲浅息,无意识中钻到身旁人怀里,却被股奇异无形力量带领着陷入梦境。
梦境中,他身周被浓重白雾包裹,伸手不见五指,雾气渐渐散开,林熠看清周围,发觉这里是丹霄宫外殿宫道。
林熠随便挑个方向,不紧不慢散着步,看看能遇见什人。
萧桓会留意烈钧侯府旧案,那时林家已经尽散,只余下他外甥贺西横个人,不知小西横如何过来,孤零零留在世上,荣华烟消云散。
林熠小心翼翼问道:“那小西横过得如何?受苦没有?”
他直不敢细问起,只怕贺西横独自活着受许多委屈,人间冷眼如刀,没落世家子弟往往余生惨淡,心中旧日安乐窝都变成海市蜃楼,眼前境遇便愈发艰难。
萧桓摩挲他指背,缓声安抚道:“当时林家只剩下他,他心中必然苦,但没被人欺负过,别担心。”
林熠扣紧五指,倾身过去凝目看他,有些激动:“……走后,你照拂着他?”
转过弯,阵人声传来,他抬眼看去,群大臣紧随在身穿玄色王服萧桓周围,萧桓迈步往前,众臣却得三步跑两步地追着,行人匆匆便要走到林熠跟前。
林熠本能地想闪身藏起来,但四处没地方可躲,他心里紧张下,很快发现众人并不能看见他。
林熠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,便几步跃到萧桓身边,干脆仔细专心地欣赏着萧桓,肆无忌惮打量成为新皇他。
萧桓容貌没什变化,鬓若刀裁,桃花眼略清冷,鼻梁至脸颊弧度被江陵城晨曦描出淡金轮廓。
林熠发现萧桓神色很冷,周身亦散发着不容人接近气势,臣子们即便拥簇四周,也只因有事要说才冲淡些疏离感,否则平日里怕是根本没人敢在萧桓面前举止随意。
这话有些怪,问起自己身后事,总是有种不真实感。
萧桓桃花眼泛着轻柔笑意:“嗯,知你把那孩子当宝贝样,怎能让他在外颠沛流离,放心,没人欺负过他。”
林熠扑进他怀里,抱着他腰,闷声喃喃道:“缙之,多谢你。”
萧桓轻轻拍他后背,静默不语,当年但凡能换回林熠,这些又算得什。
林熠喜欢听雨声,每次来这宅邸,他都宿在小楼二层,仿佛能将全金陵城夜雨声尽收入这几扇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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