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。青澜殿。
张有德端着药碗走进院子,还未入寝殿,便听见屋子里头阵断断续续咳嗽声隔空传出来。
“哎哟,太子爷,您都已经病成这样,还下床做什?”张有德掀开珠帘走进内室,就看见闻人久边低声咳着,边让墨柳帮着他更衣,“墨兰、墨柳!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拦着殿下些!”
墨兰和墨柳也是有苦说不出。纵然太子平日里待她们不薄,但是主子就是主子,对于太子命令,她们哪敢有半点违抗?
“行,是孤自己要起来。”闻人久坐在床榻边,掀眼皮看眼张有德,神色有些恹恹,“不过是染上些许风寒,何须如此大惊小怪?”
周守文是亲自将洛骁和赵睦送走,临行时还暗自给洛骁揣个名曰戍州特产沉甸甸盒子。
那头瞧瞧手中盒子,里面金灿灿片在阳光下简直像是能晃瞎人眼睛。略略眯眯眼,伸手重新将那盒子盖上,脸上虽然没什过于明显表情,倒是也半句都没回绝,只是当着周守文面儿将东西收好,又转而同他话别几句,随后便和赵睦起驭马离开。
周守文站在原地,遥遥地看着洛骁和赵睦走,却也还是不放心,暗自里又派几个人跟上去侦查番,直到手下人回来禀报,是说瞧着那两人骑着马都过白辽山,这才彻底安心,带着自己人转身打道回府。
府里头柳儿正在后院里头,见到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周守文先是顿,随即却是笑容满面地迎上去:“大人今日回来倒是早。”
“回来得早,特意过来陪你,你还不开心?先些日子不是还在怪冷落你吗?”周守文手搂过柳儿,得意地笑几声,然后才随意地解释道:“先前将平津世子他们送回去,时无事,自然回来得早。”
张有德连忙端着药碗走过去:“虽说只是风寒,却也小看不得!这药是奴才盯着煮好,趁着还热乎,殿下还是快些喝罢。”
闻人久垂眸瞧瞧张有德手中汤药。因着用白瓷碗装着,两相对比倒是显得那药汁越发黑。浓烈而刺鼻味道
依偎在周守文怀中柳儿闻言脸色微变,但不过转瞬,却又立即调整好自己表情,抬头望着周守文,试探地问道:“那平津世子怎好端端就回去?是大人做什吗?”
周守文搂着柳儿走到后院石亭里坐下来,咂咂嘴,道:“做什?不就是带着那两个人去粮仓里转圈!哈哈,本官连粮仓都开给他们瞧,没粮就是没粮,他们知道本官确确不是私自扣押余粮,自然就回去!”
柳儿听周守文这讲,却忽而想起前几日洛骁对她所说,让她暗地里帮着他查查这戍州真正藏粮之地在何处,两项对比着计较番,也算是明白过来这其中必有隐秘,心里反倒是安定几分。将头轻靠在周守文怀里,甜腻腻地道:“那世子走倒也好,纠缠这些日子,大人岂不是终于可以安心?”
周守文哼笑声,道:“本官本来也未将那个不过志学之年黄口小儿放在眼底!”
柳儿便也就跟着周守文同笑:“大人可真坏!”声音婉转如百灵,只是埋在阴影下双眼却是片沉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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