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产说起来与正常生产步骤也未插多少,但是毕竟知雅肚子里那个是死胎,并不像般正常婴儿会自己动弹。且这又是她头胎,产道狭窄,生产自然是比普通生孩子要艰难得多。
几个嬷嬷忙前忙后地催产着,血红水倒盆又盆,雅香阁里凄厉哭喊持续天夜,从开始尖锐刺耳到最后虚弱不堪,等到第二日拂晓,最后几个嬷嬷终于合力将胎儿从知雅产道里接出来时,知雅早已经是气若游丝。
只是,在意识完全溃散前,她隐约听见那些妇人对话。
“呀……瞧见没有,是个小皇子呢。”
“手脚都长齐全,真可惜,要是好好,说不定以后啊……”
再为朕生个孩子便是。”
这不劝还尚好,德荣帝在旁边这劝,知雅心头倒是越发委屈上,口中哽咽道:“圣上虽这说,但是这久臣妾却是想见上您面也难。呜呜……却不知失去这个孩子,圣上肯不肯再给个!”
“说什傻话!”德荣帝听这话,想起最近段时日知雅做出事,心里头不自觉地便产生些烦闷,但是当下情景这般,却也不好就这将人撇开,还是难得还耐下性子哄哄。
这方哄着知雅,又不知过多久,只听外头阵喧哗,抬头瞧瞧,却是福公公带着几个接生嬷嬷赶过来。最为年长嬷嬷向着德荣帝福福身,然后便道:“奴婢见过圣上。雅嫔娘娘事,奴婢们都听说,还请圣上和雅嫔不要太过伤怀,”缓缓,又道,“奴婢们几个都是有经验人,定不会让娘娘有个什万。只不过产房血气重又污秽,圣上身份金贵是呆不得,现下您要还是先移步罢,这里有奴婢几个就已经足矣。”
知雅看着那些五大三粗妇人,心下阵恐惧,听那话,下意识地就拉德荣帝衣角不放他走。
“哎,说啊,这就是天生没有这个命,要不然怎好好——这宫里这多年,也未曾有过几个死胎啊!”
知雅心口阵腥甜,她想要怒骂,想要尖叫,想要摔东西泄愤,但是沉重身体和点点涣散意识却最终让她是什都不能做,只能是挣扎着缓缓沉入黑暗之中。
德荣帝瞧,转身轻轻抚抚她发,象征性地安慰道:“放心罢,没事。”随后却是将知雅手拿下,“朕就在外面等着,你乖乖在里面,听话,嗯?”
知雅只是拼命摇头,脸上满是祈求之色:“圣上,圣上,臣妾害怕。”
“没什好怕,这些都是宫里管接生老人。别任性。”德荣帝道着,旁边嬷嬷也赶紧随声附和。但知雅却是听不进去,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这会儿又开始“簌簌”地往下落。
只是两相拉扯会儿,最终却也还是被那些嬷嬷帮着扯开手,瞪着双眸,眼瞧着德荣帝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,知雅双手抓着身下被褥,心底不由得觉得越发绝望起来。
嬷嬷先是给知雅喂碗催产汤药,紧接着张罗着宫女们开始准备热水、白棉布、纱布以及系列用具。等到知雅那头开始觉得肚子疼厉害,看着产道开,这便开始引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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