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钱先生却只是苦笑着哀求，杜先生还不满意，少年倒是被烦不过，叹道：“好、好，谁让
已经给你们缠到这个地步
呢？实话说，老杜——”他专门瞪住杜先生说道：“下次再有这样
事，甭找！”
杜先生也只得跟他赔笑，又说做生意人不容易，请他体谅，章公子也懒得跟他们废话，钱先生见他不耐烦，便从褡裢里掏出三百大洋，又另拿出
摞钱庄兑票，双手送到章公子面前。谁知那章公子连碰也懒得碰，只交待杜先生收，然后随便吃两口菜，也不喝酒，便抱怨着这家东西太难吃，要提前退席而去。他既然不吃，钱先生也就立刻没胃口，杜先生虽没吃饱，此时也不好说什
，只得赶着喝盅酒，看着钱先生汇帐，又跟他千恩万谢道将章公子送出饭店门，招手叫来辆汽车，这才钻进车里，跟着章公子道扬尘而去。
那店东送客人，回去楼上眼看着大桌子菜没怎动，不由得叹声作孽，面招呼跑堂上来收拾，面却猛不丁想到件事：“
爷微微笑说：“不知者不怪，也不算什。况且生人难免怀疑，总是要亲自解答遍，才肯放心。”
忽然那杜先生咳声，道：“钱先生，咱们既然坐到张桌面上，倒是别绕弯子好，前儿也跟你说，你要那张条子，也好批，只不过——还需要走些面上手续，因此这时间，便有些紧张。”他悄悄地朝那钱先生捻捻手指，呵呵笑。
钱先生会意，慌忙跟章少爷说道：“章少爷，您看个起早贪黑小商贩，也没有那多闲钱，这里先孝敬您三百现大洋，您看着够不够？”
“啧！”章少爷刚送筷子红焖羊肉进入口里，闻言似乎是嫌他说不是时候，便又是皱眉，慢条斯理咽下那口羊肉，才说道：“三百块？你觉得三百块够买你要条子？”他说着并不去看钱先生眼，却端起茶杯，品口茶。
钱先生慌忙往上提价：“那就五百？”
章少爷微微笑，清清脆脆“啪”声，将那茶杯放回桌面上：“你跟在这儿讨价还价呢？真是浪费time！你直接去找老陶老李他们好，，可没这闲工夫。”说着便起身，向老杜指自己那件也不知是什洋料子又薄又软毛呢大衣，“给拿过来。”
钱先生不懂外国话，但知道他说老陶老李都是省厅里专管这块部长，又见他如此轻慢称呼这两位，顿时觉得这尊菩萨法力更强，得罪不得，慌忙起身拉他，又求到：“大少爷，您看这人就是办事不响亮，可哪敢跟您讨价还价啊，实在是出来急，身上没预备那多现钱。您看，出千，千块！成不成？就当是给您消消气？”
这时那老杜也跟着过来说好话，那少年冷冷笑，这才看着他们说道：“消气？稀罕你这点钱消气？这千够茶钱酒钱？这真是自找麻烦啰！”
杜先生见状，便冲着那钱先
生说道：“咳，先前真是白嘱咐你，你现在也不是做小生意，还这小家子气。”说着又冲他挤眼睛，“你看看，得罪章少爷，你这宗事做成做不成是小，连面子也都丢尽，你倒是大方些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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