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蹲在地上,面急着捡钱,面飞快
根藤上蚂蚱,你别跟那些歪心思!兔子不吃窝边草,你要是想和长久搭伙,就管好你那二两肉!惹急,小心哪天给你剁去!”
杜士成见他发狠,时间却没气势,嘟嘟囔囔从地上爬起来,远远坐到旁。又忍不住骂道:“跟发什狠,用得着时候,二哥二哥叫比谁都甜!现在翅膀硬,敢跟瞪眼睛?呸!过去能卖给当官,现在不能卖给?装哪门子清高!”
冯少爷恶狠狠盯着他,然而咬咬牙,还是咽下这口气,但他也没心思睡觉,便起身到衣橱里取件半旧不新锦面大棉袄出来,又寻顶毡帽扣在头上,原记得有个新买皮包,怎奈翻箱倒柜也没找到,估计是被杜士成拿去,但此时也懒得和他再吵,便胡乱拿个边角都磨破皮包,将那五百银元统统放进包里。这穿戴完,他连镜子也懒得照,揣着包就走出房门,杜士成知道他这是去存钱,有心让他帮自己带斤酱肉回来,吆喝声,奈何他并不搭理,只得依旧骂骂咧咧。
再说那冯少爷或者说前冯少爷忍着口气走到大厅里,却被股夹着雪花寒风给阻住,他出来急,也没换条厚裤子,此时穿着条溜薄西裤,风吹,双腿便不由自主直打颤。但他万不愿意再回房间去,不由得茫然站在门廊上,心里想道:“这日子表面光鲜,其实何益之有?坑蒙拐骗,哪是长久之计,早晚闹出事来!再加上又跟个混账搭伴,旦出事,那东西肯定靠不住,只怕要受他牵累。可恨年纪太小,又摊着这个特殊身份,哪个公司敢用做事?况且也没什大本领,观颜察色倒会,究竟换不来大钱,这可怎办好?”
他这般想着,心里面越觉悲凉,竟认真发起愁来。那凤来饭店生意并不受天气影响,来来往往门庭若市,他只顾看天,却没注意队士兵簇
拥着几个军官模样男人,正朝这边走过来。
这冯少爷站在门内,恰好跟先进来士兵撞个对脸,士兵们看他挡道,便吆喝道:“闲杂人等,速速回避,不要妨碍公事!”
少年人闻言倒是清醒过来,瞧瞧那些卫兵装扮,心里忽然动,慌着往旁边让,然而这时那几个军官已经走到门口,其中有个人说道:“不要喧哗,咱们是来办正事,冲老百姓摆什军威?仗势欺人,非君子所为。”
那冯少爷闻得这个声音,面上血色都减下去,眼角瞥见后边还有根门柱子,他立刻又往那退大步,只想将自己藏起来。谁知他身后本站着个人,这时节那人也在往旁边让,他脚踩在那人脚背上,那人立时叫唤,又瞧见他是个小子,穿得也随便,便当他是个来送东西伙计,顿时伸手往他背上攮,骂道:“长眼睛不长!”
冯少爷往右倒,正碰在门背后花架子上,头上帽子晃掉地,他下意识地接住帽子,谁知肋下包便滑出去,那包上搭扣原松,他出来时候也没扣紧,此时豁朗声,摞银元滚出来,他暗叫不好,慌着去捡那些钱,却已听见旁边有窃窃私语声,分明是:“怎这小子包里那多钱?敢是个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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