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他又摆出副谨慎面孔,轻易不同年轻女子打交道,道是:“家中长辈管太严格,若是听到在外面弄出什谣言来,回去要训斥呢!”因此倒乐意跟那些上年纪贵妇人谈笑跳舞:“您是德高望重之人,长辈们就不好挑理。”
可惜贵妇人手里固然有钱,却多半只是些麻将牌九、脂粉头油钱,他嫌数目太少,不屑下手,因此候四五天,终于给他守到个韩姓贵公子,此子姓韩名幼亭,手底下有着二三十万人马,乃是刚从关外撤进来,此时正在X城附近驻扎。这个韩幼亭名声不太好,因为掌管着大批军队却无所作为,社会舆论将他视为败家子,颇不乏讽讥谩骂之声,偏他诸事不问,每日寻芳问柳,生活十分滋润,南北各大繁华都市无不有他别业。又因为风流多金,甚得交际场中年轻小姐们青眼,便是帮阔太太们,也颇有以能为韩先生牵媒拉纤为荣。
冯砚棠正是由这样位阔太太介绍给韩幼亭,韩幼亭原喜欢上那位太太侄女儿,正是爱屋及乌,对她万分客气之时,恰好冯砚棠跟她跳两回舞,韩幼亭到她座位上坐坐,彼此便认识。韩幼亭是个小个儿,看见冯砚棠生高挑英俊,便有些喜欢他,两人年龄相仿,身份也差不太多,对于吃喝玩乐无不精通,因此十分聊得来。后来韩幼亭听说冯砚棠是冯老帅亲侄子以及章司令干儿子,又以他经历颇为传奇,两人说得愈发投契。冯砚棠便又无意间讲起自己产业,说是如何如何挣钱,韩公子从未听过这些,感觉挺新鲜,便和他深聊起来。
冯砚棠知道这位韩公子无论是经济还是行动都比自己自由得多,早将他看成肥羊只,越发施展出如簧巧舌,将个饼干业吹得天花乱坠。正待入巷,不料那饭店门口忽然闯进来几个大兵,后天又跟着个人高马大戎装中年男子,他进来后两眼望圈舞池,视线就飞快落到冯砚棠身上。
冯砚棠早望见他,不由得先往下
缩缩,韩公子也瞧见那个男人,倒是慌忙起身相迎,说道:“哎呀,伯瑾公!久违!”
章司令本是来捉拿冯砚棠,因此眼望见他,就冲他走过来,并没注意他旁边坐是谁,此时听见那韩幼亭说话,他才反应过来,只好跟那韩幼亭客套通。冯砚棠见状,知道警报解除,便也起身跟着寒暄。韩幼亭为章司令是难得见,满心里要请他喝上杯,却不知章司令来不大爱喝酒,二来又有点看不上他,当即十分推辞,韩幼亭知道他这人架子大,勉强不得,只好作罢。
当下两厢落座,时竟有些冷场,韩幼亭打量着章司令和冯砚棠情形,心里咂摸道:“这章伯瑾不喝酒,二不跳舞,过来干嘛?除非是为姓冯而来。早就听说他收养个男孩子,疼爱异乎寻常,现在见,果真如此。看来要买章司令账,最好莫如从他这个干儿子身上下手。”想到这里,他越发要跟冯砚棠多聊几句,冯砚棠却为义父在身边,不敢多说多言,过不多时,章司令借口有事,就带着冯砚棠起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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