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冯砚棠大学毕业,章小姐也恰好考入嘉陵女子大学,章司令十分欣慰,认为这双儿女皆是可光宗耀祖之辈,特意带他们回老家给老太爷报喜,又趁机让冯砚棠拜章氏祖宗——虽是义子,却全是行正规礼数。
章老太爷对儿子虽然诸多不满,对于冯砚棠这个干孙子却是十分喜爱,因此对他更为和蔼,又特地备件见面礼——他们家不知传多少代块碧玉坠子,冯砚棠见那古玉成色,不免推辞道:“太贵重,”章司令却说:“你快乖乖收下,不然老爷子该换金锁来。”这说,大家哄堂大笑,冯砚棠只得收下。
晚间他被安排住在厢房里,章司令则是住在自己旧卧房,冯砚棠不大睡得惯这边老房子,差点说出:“跟着干爹睡就好”,幸而说半发现不对,便改口道:“跟干爹睡觉习惯样,从不认床,这种老房子最有趣,没什好在意。”章佩瑗闻言十分羡慕,说道:“小棠哥哥胆子真大,每次回老家过夜,要没人陪着都不敢睡觉。”章老太爷便教育她不可娇气,冯砚棠偷偷松口气。
忽然瞅见章司令正在望着他笑,他脸上红,掉过身去佯装喝茶。乡间睡得早,不会儿,大家该就寝,章司令抽空儿走到他身边说:“晚上别锁门——”话未说完,恰巧章佩瑗看到,说道:“爹爹,您在和小棠哥哥说什悄悄话啊?”章司令想想说:“让他晚上关好门窗。”章佩瑗赶忙掩耳朵,说:“不要听!爹爹,不准您又讲吓人故事!”冯砚棠不禁好笑。
章家老房子没通电,他回到厢房后点起蜡烛,借着光芒打量这间屋子,烛光晃晃,映着陈旧老家具,却显得有些阴森。他虽然胆大,此时却不禁想起来章佩瑗话来,便也生出丝恐惧,匆匆洗漱跳上床去。章司令时还没过来,他拿被子蒙头,嗅着那刚从箱子里拿出来被褥上冲鼻子樟脑味儿,越发觉得孤枕难眠起来。
也不知等多久,忽然门上传来吱呀声,他露出头,便瞧见章司令穿着睡衣,蹑手蹑脚走进房间。冯砚棠看他那个样子,不禁笑出来,章司令冲他摆摆手,走过来口吹熄蜡烛,冯砚棠将被子掀起个角,待他躺进来,便紧紧抱住他。偏章司令是个敏锐人,察觉到这般投怀送抱不同往常,便笑道:“怎,你也嫌这是老房子,心里害怕?”冯砚棠哪里肯认账,只推说:“这屋里阴,嫌冷。”章司令点点头说:“是啊,天冷。”伸出双手臂搂着他身子,却不禁想起初相逢时情形来:“眨眼也有好几年,
记得咱俩那回见面时,也是大冬天。”冯砚棠在他旁边点点头说:“那天雪真叫个大。”章司令笑道:“看见个瘦瘦男孩子,穿跟个小棉包子似,蹲在那大门口不做声,急匆匆只顾着捡钱。瞧,怎这孩子模样这俊,就动心。再看,又好像是个熟人,便知道有机可乘。果不其然,没几句话就被骗到手。”
冯砚棠闻言好笑,故意皱眉道:“果不其然?你看就那好上钩?你这个伪君子!”
章司令笑道:“不是看你好上钩,而是你留在心里印象实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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