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根据家规,家主必须由柴氏嫡亲血脉传承。”柴束薪冷淡地看眼前人眼,“你是分家,不配。”
语诛心,对方勃然作色,“你既已卸任,柴氏嫡亲脉已断,除以德高望重者代劳,还有能有谁?”
话音未落,正厅大门被推开,道身影走进,“有。”
掷地有声,满堂皆惊。
柴忍冬袭鸦青旗袍,鬓边别着支玉兰白簪,她有双烟波浩渺眸子,平时看着总有几分软弱朦胧。
“嗯,是时候。”柴束薪起身,摘下手套,扔进火盆。
众生哗然,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。
柴束薪声音回荡在正厅内。
“今日起,正式卸任药家家主之位。”
“自愿从药家除名。”
”柴束薪还是那句话,“说,不退。”
“数年前您力排众议,选择倾药家之力帮助军队,如今看来,并非上策。”老者高声道:“故而此次,请家主不要再独断专行。”
“战争远没有结束,是否为上策,不到下结论时候。”柴束薪看他眼,“你不信,便罢。七家中药家最重传统,讲究论资排辈,知道自己年轻,你心中多有不服。”
这是相当露骨说法,难以置信会从柴束薪嘴里说出来,他本就气质冷淡,只是素来重视礼义,让人觉得药家家主有副君子骨。如今乍然撕破脸皮,老者愣好会儿,觉得柴束薪仿佛变个人,语带锋芒。
他只是坐在那里,然而肝胆皆冰雪,白衣不驯。
而如今烟消雨散,她站在厅中,有如青山不动。
“大小姐?”老者愣,继而哈哈笑道:“大小姐身体抱恙多年,当初正是因为您精力不济,这才让幼弟继承家主之位,如今这又是哪出?”
“身体如何,并非阿公言可定。”柴忍冬笑笑,“药官何在?”
药官是药家特殊职位,不论血缘亲疏,只有医术高深者方可担当,名乌衣人手
柴忍冬走出九折回廊,听到远处正厅传来汹涌议论。
“从今往后,家主之位应由谁来担当?!”
虽然相隔甚远,但她依然听得出极力压抑语调中隐含激动与狂喜。她低头笑笑,药家是诸子七家中最入世支,家族和平凡世家也极像,争权夺利、勾心斗角、长幼无尊……不过也没什奇怪,虽为七家中人,既没有长久寿命、也没有奇异血脉、更没有诡谲家传和与生俱来大能,不过手医术,比平常医者多那几分能耐。
自然也更贪恋凡俗。
药家家主或许是七家中最普通,也是最不好当,自家胞弟多年辛劳,她都看在眼里。
但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,老者环视四周,扬声道:“既如此,药家素讲服众,您轻狂至此……”
“不配为家主之位。”柴束薪仿佛懒得听他多说,直接将下半句说出来,看着目瞪口呆众人,“还有别想说吗?”
有人甚至在想柴束薪是不是吃错药,只听他又道:“当年继任家主,年幼才疏,虽勉力维持数年,在座诸位仍多有私议。”
“如今城中生变,选择不退。”柴束薪淡淡道:“知道,诸位大多反对。”
“药家可以容忍第次任性,但不会容忍第二次妄为。”老者冷笑:“家主若想长久,还请及时止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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