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是老谋深算,于七家而言,这样确是最优解,或许于当权者而言,这也是再好不过选择。但他不行,木葛生抹把脸上雨水,自嘲地笑笑,他真不适合当天算子,他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兵痞,他不能坐视城失陷,从此内陆腹地再无险关可守,更不能眼看着阴兵四起,从此生灵涂炭,千里白骨露于野,忘川河畔尽
乌子虚划开火柴,点燃烟杆,注视着街口黑洞,“开始。”
松问童从房檐跳下,拔刀出鞘,挡在最前方,沉声道:“做好你事。”
乌子虚拍拍他肩,转身走向长街另端尽头,身后奔腾马蹄声由远及近,松问童声,bao喝,巨大刀光平地而起,仿佛地上第二轮月亮,酒坛摔地而碎,兵戈交接声连成片乱麻,空气中顿时充满浓郁血腥气。
乌子虚没有回头,他稳步走向长街对面,吐出雨夜第口烟。
与此同时,城墙上下已是尸山血海。
茫雨声中,乌毕有正坐在门槛上抽烟。
门下亮着盏灯,借着灯光,安平看清他手上拿着东西,是姑妄烟杆。
少年抽很慢,又透着几分从容,他难得安静,透过烟雾水汽,安平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温润颀长身影。
那人也是这样抽完袋烟,然后生死以赴。
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。”
木葛生吼哑嗓子,“稳住!伤患抬下去!死就把尸体搬开!前锋火力压制!绝对不能放他们抢上城楼!”他喉咙几乎已经废半,仰头喝两口雨水,抬手将名爬上城楼敌兵崩个脑袋开花,他被溅满脸血,来不及抹,咬开手榴弹就扔下去。
敌军突如其来,守城战已经打天夜,三千人只剩千不到,武力悬殊,弹药短缺,所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。但他必须要撑,阴阳梯今夜方才打开,他至少要捱到天明,方才能给老二他们挣得丝生机。
如果只论胜负,阴兵,bao|乱其实是个很好助力,引敌军入城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轰轰烈烈地同归而尽。但他同时也很清楚无论是守军、还是城下上万敌兵都不是阴兵对手。
旦放敌军进城,最后结果只会是全军覆没,更大怨气被阴兵吸纳,而此时再没有能够阻挡他们人——阴兵将倾城而出,那时等待四方国土,将是真正灭顶之灾。
或许诸子七家等待正是这样结局,以阴兵之力清剿混乱山河,以毒攻毒,彻底将天地颠覆,最后在两败俱伤之时,七家出手,重整人间。
乌子虚站在长街尽头,远处黑云压城,炮火连天,震耳欲聋。
“马上就要死,你他娘还在这儿吟诗作赋。”松问童坐在房檐上喝酒,“股子酸腐气。”
“这可不像老二你会说话。”乌子虚手持烟杆,悠悠然站在雨中,他现在又是那个白玉般贵公子,不似和松问童打架时歇斯底里,亦不像和木葛生争论时有心无力。仿佛几日前他曾短暂地变成少年,如今面对千军万马,再次恢复无常子温雅雍容。
不远处就是阴阳梯被封路口,随着城外炮声不断,地表发出阵阵异动。突然间,道闪电划过夜幕,惊天动地声爆响,地表开裂,地底深处传来万马嘶鸣。
,bao雨如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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