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心甘情愿地接受,只是托付咱家件事。”
“照顾好他儿子。”
那日城中起火,虽天降大雨,火势依然熊熊不灭。
城墙之上,木葛生打光所有子弹,用尽所有力气,骂完平生所知最难听脏话,炮火连天,硝云弹雨,兵戈声、枪炮声、轰炸声、哭喊声,举世嘶鸣朝他席卷而来,砰然炸响,轰然崩塌,最后化为片浓稠死寂。
炮火袭来瞬间,柴束薪把拽过身边人,下刹天塌地陷,土崩瓦解。
乌子虚挥出刀并不是全无破绽,他手甚至因为承受不住舐红刀重量而微微颤抖,他并不是武学专家,也不善于拳脚打架,每当需要动手时候他更能化干戈为玉帛——但此时此刻他用鲜血祭刀,硬是开出条赤红路。
真正意义上动怒,总是要见血。
有时那血变成火,若没有烧死自己,切肤之痛,亦可脱胎换骨。
长刀劈入敲梆人头颅刹那,倾盆,bao雨中,乌子虚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银杏书斋个午后,木葛生又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家老头子不靠谱,说到半,话头突然转向他,“老三,你爹是个什样人?”
上代无常子是个什样人?
凶绝之物——不然你以为如今阴兵为何会,bao动?天下大乱,地脉不稳,阿鼻之地怨气,bao涨,所有阴兵都会被激怒,敲梆人也样,怨气支配着他,而他又有着支配阴兵能力,后果只会更不堪设想。”
“咱家入主酆都九百二十七年,引渡无常子三十五代。”乌孽轻声笑,神色看不出悲喜,“手刃三十四条敲梆人性命。”
“你父亲是自愿成为敲梆人,他为阴阳家鞠躬尽瘁生。”
“在咱家之前,其实也有过别引渡者,引渡无常子成为敲梆人。而上次引渡者替换,正是因为近千年前,也发生过次阴兵,bao|乱。”
“那次,bao|乱,诸子七家未能将阴兵彻底铲除,留下后患。咱家身死后成为酆都太岁,又有这九百多年漫漫消磨。”
断壁残垣中,松问童抬头看着即将破
乌子虚对父亲记忆是很模糊,印象里他总是忙于公事。偶尔有次,那人带着他去看鬼集百戏,十二重案上舞戏花球少女朝他低下头来,笑眯眯道:“呦,这就是那曾不知多少代孙儿?”
他被木葛生句话问出神,最后却是银杏斋主推着轮椅进来,拍拍他肩膀。
“子虚,你有个好父亲。”
“爱子心无尽。”
“上代无常子修为深厚,若他不愿成为敲梆人,咱家也有头疼。”
“咱家共有两只花球,里面分别有太岁近五百年修为,上次化阵坐莲用去只,这只,送给你跳将军傩舞。也算是还你父亲当年人情。”
“你不是问咱家为什愿意帮你和天算小儿吗?这战看似儿戏,但并非绝无取胜之可能,若把握时机,甚至有将阴兵彻底铲除胜算。”
“太岁大爷,美人造孽,九百多年来手刃儿孙——咱家实在是累。”
“阴阳家再不需要更多敲梆人。”
乌子虚发出阵大吼,至狂至怒,至悲至哀,他不顾切地撞入阴兵群中,舐红刀像把冲天火,所到之处,切都被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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