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回想之前发生种种,不过短短数月,他生活看似依然平静,实则已经发生翻天覆地变化——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是怎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深入其中,木葛生确实是忽悠人把好手,不动声色就把人坑上贼船。
如今想要事不关己然不可能,但安平仔细想想,觉得自己也没有抽身而退想法。
说到底他也就十几岁,这可比老实上课有意思得多。而他看似十几岁,却在梦境中经历过百年间人生。
世事难料。安平摇摇头,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。
不知过多久,有人拍他肩,“爷们儿学什呢?这认真?”
安平棋艺虽有进步,和林眷生比起来无异于天差地别,没多久便投子认输。
林眷生抬手拂乱棋局,“来日方长,有葛生教你,必然进步神速。”
安平表面上打个哈哈,心中难免吐槽:以木葛生德性没事儿不涮他就算,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让柴束薪多教他两道题。
林眷生似乎也是想起木葛生平日作风,无奈摇摇头,将枚玉牌递给他,“虽然不定用上,这是蓬莱信物,持此物可以随意进出。有机会来蓬莱,瑶台丹霄花已经开。”
安平有些犹豫,“这是不是太贵重?”
厚。就算在梦境中见过当年那切,但在他如今年龄,即使是木葛生也尚且轻狂,银杏书斋满庭金黄,谁又能预料到日后惨相?
造化弄人。
当年林眷生也不过是不到而立之年青年,为诸子七家而牺牲同门师弟,如今百年过后,故人先后离世,他又是带着怎样心情回看这段过往?
如人饮水,只能冷暖自知。
可能正是因为木葛生丝毫不怪罪于他,才更让人过意不去。
听口气就是朱饮宵,安平忙着演算,头也不抬道:“化学,你别过来。”
“化学?那玩意儿不科学。”朱饮宵摇头晃脑,“还会喷火呢,你知道朱雀三昧真火方程式吗?”
安平:“……都说让你离远点。”
“今天哥不在家,咱们晚上去邺水朱华打秋风。”朱饮宵在旁坐下,“别学,费天脑
“只是进出信物,好比你们学校学生卡。”林眷生闻言有些好笑,“你如今也算得上诸子七家之人,拿着并不逾距。”
安平这才接过,“多谢长生子。”
“不必言谢,待师弟正式收你进门,说不得你还要称声师叔。”林眷生洒然笑,飘然而去。
柴束薪不在,城隍庙就没饭吃,木葛生在楼上睡午觉,安平闲来无事,找出五三开始做作业。
距离开学没几天,但看如今这架势,接下来事情桩接着桩,说不得他会跟着木葛生起翘课。
说到底,毕竟是亲眼看着长大师弟。
诸子七家中人或许都有这样两难之境——正如当年乌子虚,他既是无常子,肩负着阴阳家责任,又是木葛生多年同窗,彼此深情厚谊。而世事交困之际,所有人都不得不做出选择。
银杏书斋众人,乌子虚选择木葛生、松问童选择木葛生、柴束薪亦选择木葛生,只有林眷生与所有人背道而驰。
但朱饮宵也说过,或许这正是银杏斋主安排。至情至性之下,需要有人顾全大局。
他是大师兄,总要为师弟们冲动兜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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