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宫中戒严,小皇子溜不出去,莫倾杯进来也要费番周折,故而个月没去御膳房偷酒,着实有点想念。
小皇子从书桌下搬出坛太禧白,抱在怀里,
“殿下没错。”莫倾杯叹口气,“只是殿下年纪尚幼,有些事,还不到殿下去做时候。”
“那该怎办?”
“前几日给殿下讲课周易。”莫倾杯蹲下身,和他平视,“乾卦第爻,爻辞为何?”
小皇子轻声道:“潜龙勿用。”
“这几日臣不在,殿下就不要爬到房顶听墙角,当心摔断腿。”莫倾杯揉揉小皇子脑袋,“有空来臣家里玩,臣给您烧鹤吃。”
这等于直说自己父皇不是,胳膊肘朝外拐,看来莫倾杯洗脑教育很成功。
“既然殿下这想。”莫倾杯摸摸下巴,“直言于陛下即可。”
小皇子顿时缩缩脖子,明显不敢。
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牵发而动全身。小皇子年纪虽小,也明白兹事体大,言不慎,后果可能不堪设想。
莫倾杯手里敲着折扇,想想,道:“既如此,那便由臣代劳吧。”
下,劳逸结合。”莫倾杯闻言点点头,把人带到后院,抱给他只鹤,“拿着玩罢。”
小皇子还没有鹤高,几只大白鸟围成圈,低头打量着他,不知是人玩鹤,还是鹤玩人。
“殿下不喜欢?”莫倾杯见状道:“不如您看喜欢哪只,臣让后厨烧给您加餐。”
几只白鹤顿时撒丫子逃开,小皇子吓跳,连说不用。
“既不玩乐,又不吃喝,岂不白白出宫趟?”莫倾杯摇着扇子,“还是说,殿下其实有别事?”
莫大人休沐个月里,敌军侵入北塘,因朝廷和战不定,痛失歼敌良机,大沽沦陷。
次月,天津告破,京城危在旦夕。
虽然满朝人心惶惶,莫大人休沐结束,还是尽职尽责地入宫给皇子讲学。师徒见面,同时开口——
小皇子:“请问先生,现在还能做什?”
莫倾杯:“请问殿下,今日可有酒喝?”
莫大人无亲眷、二不结党,有学识而无大志,历来与人为善,是朝中左右逢源股清流。他奏折上,确实激起不大不小水花。
皇帝考察小皇子功课,接着把莫倾杯叫到御书房,着实夸奖番。最后大手挥,因其教导有功,赏月休沐。
明褒暗贬,说是赏赐,无异于闭门思过。皇帝话里话外都带着敲打,莫倾杯只是皇子讲读,为人臣子,应守本分。
莫大人见风使舵十几年,这还是头次逾矩。
小皇子听得似懂非懂,待父皇走后,有些犹豫地问莫倾杯,自己是不是做错。
小皇子明显被说中心事,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开口:“……想请教先生关于战局看法。”
莫倾杯常和他同听早朝,却只是喝酒,顺带对各位大臣指指点点,王大人又胖,赵大人新娶小妾,鸡毛蒜皮被他扒拉得精光,却对战局只字不提。
莫倾杯笑:“殿下自己有何看法?”
小皇子想想,道:“父皇说天下根本,不在海口,而在京师。但先生在书房挂张朝舆图,海口与京师相隔极近,唇亡齿寒。”
他斟酌下,鼓起勇气道:“虽然朝局不明,但战局最忌延误,此时应当机立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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