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地讲,“三九天,是不是说什,你都只有个‘好’字?”
柴束薪看着他,“你生气?”
“不是生气。”木葛生抓抓脑袋,有点不知从何开口,“想说是,有什事,你不要瞒着。”
“可能你自以为那是对好,但这其实是你厢情愿。”木葛生道:“你这有事憋死自己也不说破毛病真得改改,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,不是朵娇花,经得起风吹雨打。”
他想想,又补句,“你自己可能习惯,但看着心疼。”
以如今局面,想要杀掉长生子,能够依靠还是他当年留下那场布局——齐集六家信物,毁掉蓬莱洲。
蓬莱洲是整个蓬莱根脉,也是修士得以长生本源,与长生子息息相关,只要能毁掉蓬莱洲,杀死画不成便不是不可能事。
山鬼花钱、朱雀血、姑妄烟杆、舐红刀、盘庚甲骨,以及罗刹命。
木葛生突然看向柴束薪,“困。”
柴束薪微微怔,很快便道:“那便休息吧。”
冥冥之中,似乎切走向早已注定。
“直在想,师父当年到底算到多少事。”木葛生喃喃自语。
那日蓬莱来客,林眷生从此离开天算门下,到后来师父去世,留下国运卦,再到让松问童将当年过往存入蜃楼,静静等待他们百年之后到来。
关于莫倾杯遇画不成那段往事,松问童很可能也看过。
“墨子自始至终,什都没有说。”柴束薪道。
说着看向柴束薪,“罗刹子,这徒孙就交给你。”
柴束薪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,转身离去。
从幻境中出来后,木葛生坐在藤椅上,抱着搪瓷缸,沉默很久。
最后他开口,“其实之前直在想,接下来要怎办。”
这话说有些没头没尾,但柴束薪听懂他意思——木葛生当年布下计划是铲除诸子七家,但事隔经年,人心易变。
柴束薪听着,突然笑起来,“确实,厢情愿。”
这家伙重点完全他妈抓错,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说话?”
“明白你意思。”柴束薪眼神专注地看着他,在灯下显得很柔和,“你在担心六家信物事,对不对?”
木葛生确实在担心这件事,因为罗刹家信物——罗刹命。
他
木葛生站起身,拉着他手往后院走去,“你陪睡。”
“好。”
“明天想吃品锅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走到廊下,木葛生忽地叹口气,这是个很难得反应,木葛生几乎不叹气,生前如此,死后亦然。
他只是安稳活过生,从容赴死。
这是松问童独有温柔——他可以十步杀人,也可以还刀归鞘,沉默终身。
也是他最后能为银杏书斋做事。
木葛生在心里默默盘算小沙弥说过话。
现在选择只剩下个,就是杀掉画不成。
如今看着乌毕有这些晚辈,他执着未必不曾松动。
似乎时间真可以淡去切。
木葛生看着柴束薪,“师祖说话,你相信多少?”
柴束薪想想,“觉得可信。”
“虽然不想承认,但也这觉得。”木葛生说着叹口气,“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该怎办,但事实已经替做出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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