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有老夫做法。”
接着他又想起来,朱白之这些年虽然避世不出,但或许也知道不少事。
他看向柴束薪,对方会意,走到他面前,朝朱白之道:“朱长老别来无恙。”
朱白之也不和他们客套,开门见山道:“罗刹子和天算子此次来取朱家信物,可是为蓬莱?”
木葛生心道:果然。
乘雀台上观星阁,俯瞰天下万物。朱白之未必知道他当年布下局,但林眷生其实是画不成之事,未必只有小沙弥人察觉。
取血需要现出真身,朱饮宵走到处开阔地,朱羽自眉心浮现,而后遍及全身,赤红烈烈,灿烂至极。
木葛生看着远处朱红大鸟,有些走神,这些年来他也没怎见过朱饮宵真身,当年银杏书斋小杂毛鸡险些被他拿去炖汤,如今却也是遮天蔽日模样。
如果他们这次回不来,那诸子七家中唯知晓这些年全部真相,就只剩朱饮宵人。
木葛生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,古来圣贤皆寂寞,他们这辈折腾这久,也不要再出什圣人什先贤,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真。
……还是应该给老五找个对象。
应还算快,勉强把崩坏思路粘起来,理出点头绪,“那老四,你们如今打算怎办?”
“按照当年布下局,用六家信物毁掉蓬莱,然后杀画不成。”木葛生言简意赅。
因为蓬莱野心,至少整整四代人,被卷进这个腥风血雨漩涡之中。
兵贵神速,既然现在已经找出根源,当然是越快下手越好,免得夜长梦多,迟则生变。
还有点,就是乌毕有这辈对这些事牵扯未深,如果他们动作足够快,就能把腐烂执念彻底斩断。
朱白之脾气千年不改,向直来直去,不等两人回答,率先便道:“老夫可助二位臂之力。”
木葛生和柴束薪同愣住。
“朱家避世已久,如今蜃楼垂危,怕是要再蹉跎个百年。”朱白之淡淡道:“或许不等朱雀再度现世,人间已经不再有神灵。”
“仙人也好,神灵也罢——夫物芸芸,各复归其根。”朱白之语气波澜不惊,有种千帆过尽释然,“朱家终究是七家之,袖手这久,是时候结旧事。”
柴束薪听,没什大反应,很平静地问:“朱长老意欲何为?”
他正站在原地神游,突然有人道:“天算子。”
这声音有些耳熟,木葛生回头看,是朱白之。
“朱长老。”木葛生弯腰问声好。
当年他初见朱白之,只会云淡风轻点个头,如今却愿意把礼数尽到全套。
也不是说人老就懂事,只是他变得开始享受这个过程,毕竟物以稀为贵,这可能是如今唯能让他弯腰行礼人。
八千里路云和月,白代又代少年头,他们总算来得及抓住命运,再豁出最后把血。
为后辈们挣出个没有阴影明天。
水天之境和外界有时差,木葛生和柴束薪不能停留太久,三言两语把正事交代完,木葛生朝朱饮宵道:“该说差不多都说,这次来主要是找你要朱家信物。”
朱家信物是朱雀血,需要星宿子三滴血,分别是额心血、指尖血和心头血。
这倒是不难,朱饮宵点点头,“行,那老四你们稍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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