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片应诺,房门被人推开,突然亮起片烛光晃疼杜玉章双眼。群太监鱼贯而入,手中捧着彩盒。头个是冠冕,上面镶嵌绛紫浅蓝宝石,第二个则是全套内袍外衣,也是水浅淡青色,在烛光下波光粼粼,水光样温柔。剩下便是珠玉宝石,财帛器具,在地上摆排。
杜玉章坐起身。他本来就头疼难耐。那些东西折射出冰冷光,晃在他眼中,叫他胸口闷闷得想吐。
“你怎不猜——那就是杜卿你?”
李广宁说着,眼睛看着杜玉章,他眼神在发光。
“因为臣有自知之明。臣知道,陛下心上之人或许不是徐玉秋,却绝不可能是臣。陛下早就说过,臣污秽不堪,不知廉耻——这样个人,怎敢奢望陛下垂青?臣侍奉陛下,也不过是尽人臣本分。为陛下开心而已,臣却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。”
说完这句,杜玉章闭上眼,等待预想中狂风,bao雨。出乎他意料是,那双紧紧揪着他头发手,却慢慢松开。
“好个杜玉章。”
杜玉章战战兢兢,字顿地说着。他心却因这个话题绞痛着。
不论那人是谁,都不可能是他。从前他是李广宁对那明月求而不得个替身,现如今他不过是李广宁发泄火气个容器。
他从来不可能是李广宁心爱之人。虽然他喜欢李广宁整整十年。
“朕心爱……什人?”
“……臣不知。”
“……是。微臣忘身份,冲撞徐妃。”
“你忘身份……不守臣子本分……”李广宁脸上带几分笑意,“他徐玉秋是太后亲赐嫔妃,自然对朕情根深种。你杜玉章,不过是个大臣,平日里让朕高兴下小东西,凭什与他争短长?”
李广宁说着,拽起杜玉章头发,将脸埋在他微湿发丝内。
“……说啊,你凭什?”
“臣……”
李广宁起身时,依旧摇摇晃晃。带着醉意,他用力在杜玉章脸上拍着,啪啪作响,将那细白皮肤都拍得红肿起来。
他眼中光不见。留下,只有无尽深渊般黑暗。
“朕就喜欢你这点,很有自知之明。知道你不过是个下贱东西,朕小玩意儿。”
李广宁突然站直身体,声音也提高。
“来,将朕赏赐送进来,赏杜卿这份自知之明!”
寓此言“不知?”
那只插在杜玉章发丝中手,慢慢收紧。杜玉章能感觉到自己头皮都被扯得紧绷着,阵阵刺疼。
可他不敢求饶。
“你可以猜猜。朕心爱人,会是谁呢?”
“陛下,臣猜不出。”
“若是说得不对——杜玉章,今日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你。知道?”
杜玉章瞳孔猛地缩,只觉得浑身都冷透——李广宁,这是真要责办他,好给徐玉秋出气?
他大气也不敢出声,而李广宁手指插进他发丝中,轻柔地梳弄他头发。
“杜卿,来,你来告诉朕。到底什人,才能爬得进朕寝宫,承受朕雨露之恩呢?”
“自然是陛下心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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