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求什?叫你将你伺候朕事情公之于众,就这样受不住?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样子!”
杜玉章当然知道自己什样子!他衣不遮体,华贵绸缎袍子被撕成两半,又被揉得满是褶皱,无比狼狈。整个后背露在外面,刺青显眼无比!堂堂宰相,何等耻辱?
他缩成团,拼命想要将身上那破损衣服拉扯着,遮盖身子。偏偏扯得用力,那丝绸也成片片碎布。李广宁笑声又起,
“怎,自己也等不得,要将整个身子都露出来,好给他们看看?”
就在这时,他足下蹬!那巨大沉重屏风,当真轰隆声,应声而倒!
杜玉章汗如浆下,快要跪不住。可他还使出最后力气,紧紧攥住李广宁脚腕,
“……求陛下成全……”
“杜卿,你今日这样……还真叫好奇,你究竟肯做到哪步?”
李广宁却半点不着急。他蹲下来,抚弄着杜玉章头发,像是亵玩只受伤呜咽幼猫。
“要不然,朕将你成全更彻底些。这脚踢翻这屏风,让那些大臣们都知道你杜玉章已经是朕人——到那时别说弹劾,他们只怕正眼看你眼也不敢。杜卿觉得如何?”
“你说……什?”
李广宁定在原地,睁大双眼,惊愕地看着杜玉章。杜玉章却在地上磕个头,
“臣愿意!等到合谈成功,臣圆心里愿望,就进宫伺候陛下!陛下想让臣做什……臣都愿意!求陛下别杀他,不然和谈,就永不能实现!”
他脸上惨无血色,两腮却是通红。
本来,那大壶冰冷烈酒入喉,就刺激他孱弱肠胃,叫他想吐,叫他上腹阵阵绞痛。可他总还能够忍耐……可今夜番折磨,此刻不得不违背心愿含辱入宫,叫杜玉章是气急攻心,病势借着之前那烈酒灼身之力,当真是汹汹而来!
杜玉章徒劳伸出手去,像是想要将那屏风重新扶回去——但从来覆水难收,破镜重圆,已经被推倒最后块遮羞布,又怎可能完好无损地收回去?
说罢他站起身,抬起脚,作势要踹那屏风!
杜玉章脑子嗡地声。他只觉那翻涌呕意更加严重,整个腹腔内都如刀割斧凿,叫他浑身冷汗淋漓。他呜咽声,双臂紧紧捂着脸,不住发抖。
李广宁却停手。他盯着杜玉章看会,低声笑起来。
“有时朕真是奇怪,杜卿这样副妖孽样子,可却偏偏将这脸面看得如此重。看看你现在样子,却偏要遮着脸面,岂不是欲盖弥彰?”
“陛下……求你……”
霎时间,他胸腔上腹并疼痛起来,那血流逆行而上感觉又出现。他将口血腥咽下去,继续说道,
“陛下叫做嫔妃也好,做玩物也好,乃至做个奴才……净身做个太监……臣,都愿意!”
这句话说出来,李广宁静。他神情五味陈杂,轻声问,
“这和谈对你,当真如此重要?朕从前那样劝你,你都不肯入宫……今日却为这和谈就肯?”
“臣肯,臣都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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