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李广宁从不肯想想,这背后,会不会有什别原因。
……
这夜闹下来,李广宁终于累。他抿着嘴,紧闭双眼,徐徐吐出口气。
“罢。既然你要回来,在朕后宫里陪着朕……前尘往事,就都算。你莫要再欺骗朕……朕都可以原谅你。”
说完这话,李广宁唇边慢慢绽放出个微笑。
“也罢。今日朕心情好,就纵容你耍点小性子吧。”
他晃晃手中酒杯,将那残酒饮而尽。却不知是酒意上头,还是别缘故,他突然觉得心底有股别样冲动。
叫他突然有话想要对杜玉章说。
“其实朕对你……也并非没想过要好些。只是你三年前做下事,叫朕心里……”
他蹙眉,摇摇头。像是想要什情绪强行从心里驱逐出去。他换个话题。
王礼知道龙袍下面人是谁。可多年宫中生活,他早就知道不该问绝不要多嘴,不然他也活不到今日,还能路当上大内总管。虽然心中惊愕,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退出去。
只是他心中不免思忖——杜大人,他怎?那大滩血……若是他出事……陛下,不会发狂吧?
……王礼走后,船舱里再没有别人。李广宁深深吐口气,将方才杜玉章喝剩残酒端起,在唇边抿口。
仿佛还能尝到那人唇舌间甜香。只口,李广宁就有些醉似。
“杜卿。”
——像是看到何年何月桃花正好,哪个少年人回眸时,是人面桃花好时光。
“杜卿,来。朕带你回去。”
李广宁弯下腰,隔着龙袍拍拍那人后背。
“杜卿?”
又拍几下,杜玉章依旧动不动。
“杜卿,你还记得十年前你第次进到东宫?或许你早就不记得,朕却记得清楚。那日是五月初三,桃花正好。你穿身白,人面桃花交相掩映。远远看去,竟有些像白爱卿。
那时就想好,若是白爱卿不曾来应选朕侍书郎……朕就要你。后来……朕对你……朕对你好不好?你自己凭良心,说朕对你好不好?可你却能骗朕那多年,能狠下心要来取朕性命……你……那和尚说你是个妖孽,总有天要祸国殃民!朕……早就该杀你!”
当啷声,酒杯坠地。
李广宁像是头疼得很,紧紧掐住自己眉间,掐出几道淤痕。每次他喝醉酒,总要更狠仄地欺辱杜玉章——李广宁只将这份难捱冲动,归结为对杜玉章恨意!因为他将这人当成白皎然替身,对他多好……可他却想要带着杜家造反,要他命!
——他教训杜玉章,当然是因为他恨杜玉章!毕竟,谁都知道他大燕皇帝李广宁,眼睛里不揉沙子,对背叛他人绝不轻饶!
龙袍下毫无声息。
“怎,跟朕赌气?”
李广宁用脚尖碰碰龙袍下,那人全身都被裹在龙袍中,身子晃,依旧没有反应。但李广宁心情很好,只是轻声笑,
“气朕方才要将你这身子给他们看,是不是?朕不过是吓唬你。若谁敢偷看杜卿身子,就等着朕将他双眼睛挖下来吧……怎,还不说话?”
李广宁又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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