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玉章现如今身子,早就是千疮百孔。今日被李广宁折腾狠,更昏死过去几次。此刻他服下这虎狼之药,又怎可能受得住?
杜玉章在榻上强捱片刻,哇地声喷出大口红液,染地腥红。这药效正在最强之时,催动他腹中不住搅弄,又是两口喷出来,从衾单到地面都是斑斑驳驳,大朵大朵红。
这场景太过骇人,反而将小太监魂给吓回来。他拖着发软腿,狂奔着去找人报信去。
杜玉章这几口吐出来,反而觉得肠子里疼得缓解些。他并不知道,这些都是假血,所以才口又口吐个不住。他只当这是病发——虽然这次不像以往,胸腔里疼得抓心挠肝。但从自己口中喷出血,还能有假?
难道,今日就是他大限之日?
小太监直守在门外,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。杜玉章才开口,他就跑进来。
“好疼……去叫禀告陛下……去……受不住……求陛下恩典……请太医来……啊!”
话才说半,又是阵刀割样疼。杜玉章疼得在榻上打滚,就连伤臂都顾不得。
“杜大人!”
小太监心里本来就有鬼,看到杜玉章在榻上翻腾,他吓得手脚都冷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好啊,很好!怪不得要去悬壶巷见面,怪不得会惹上强盗!杜玉章,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!真是给朕送份大礼!朕若不礼尚外来,怎对得起你下这大功夫!哈哈哈哈哈!”
李广宁狂笑几声,猛然站起身,将手中已经四分五裂茶盏狠狠摔在地上!
“去给搜!昨日杜玉章马车、衣物、器具——所有东西都别放过,给全都拿过来,挨个搜遍!不管是药、是信、是信物!通通给查到底!”
杜玉章撑着身子,茫茫然扫视满目腥红。心中恐惧混杂不甘,却当真勾动胸中顽疾,当然喉头热,股铁锈味涌上喉咙。
“唔……”
杜玉章手掌紧紧捂住嘴巴。可这次,疼痛来势汹汹,这口
——徐妃说过,这药并不会害人命啊!可杜大人样子,倒好像下刻就要活活疼死在这儿,哪里像是不会害人命样子?
他却不知道,这所谓“不会害命”,只是对常人所说。就连徐妃自己,也不知道这药性到底多强。
诈骗事情讲究“三分真、七分假”,要是本人面色红润,精力十足,哪怕吐出桶假血,也没人会信他是重病。因此,这药本来对人体损伤就很大,腹内也会刀割般疼痛,就连吐出血,也有小半是真血,剩下才是饮水混着药粉——只有这样,才能真瞒天过海。
敢用这种东西,都是心思狠辣人。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点副作用。对他们来说,只要不死都是小事。
若是身体强健人,吃药当时疼得打滚,过后养上十天半个月就没事。但对于本就重病缠身人来说,这药就和催命毒药,也没什两样。
……
寝殿中。
杜玉章捂着肚子,弓起身子,手掌将身上寝袍抓得满是褶皱。方才喝下那杯茶不久,他就觉得腹中阵阵地绞痛。本想咬着牙捱过去,谁想这疼痛阵烈过阵,现如今,已经叫他挨不住。
“……来……人……”
“杜大人,你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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