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玉章在彻底寒心中,却是下决心。
“你不敢什?”
李广宁还没有罢休。他继续责问,
“朕看你向大胆妄为。若不时时教训你,你就不知好歹!连几日躲在家里,竟然连个请安折子都不上!看来你真是眼里没有朕,不知道谁才是你主子!”
李广宁声色俱厉,是真生气。以往杜玉章不管怎病成什样,政务从不会落下。每日还会写信给他这个皇帝,除政务,也汇报自己病情。
杜玉章身子颤,茫然抬头。李广宁朱笔悬在指间,双鹰眼凝视着他,唇边带着嘲弄笑。
——你永远只是朕榻上娼奴,永远别想翻身!
这句话突然在杜玉章耳边回响。眼前李广宁面上笑容冰冷,杜玉章阵晕眩。他浑身都发冷。
“怎,还不跪好?杜玉章,朕纵容你几日逍遥,你就不把朕话当回事,是不是?”
“臣不敢。”
…”
“杜大人,陛下有口谕。”王礼看看四周,小声地对杜玉章说,“陛下说——只要杜玉章没死,他就算爬,也得给朕爬过来。”
……
依旧是御书房内,依旧是花香袭人。书案后,帝王依旧朱笔高悬,就连面前那叠奏章,和朱砂碟子摆放位置都没什变化。
而他杜玉章依旧跪在地上,等候着随时可能到来凌虐。
可这次,好几天居然音信全无!
“怎,你是起不该有心思?以为朕宠你,就打算翻天!”
“臣从不敢翻天。陛下,就是臣天。”
杜玉章突然打断李广宁。他抬起头,向李广宁笑——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春情,当真是凝眸笑百媚生。
杜玉章低下头,心底寒到极点,却更加清醒过来。
若是以前,他每次被责难都会心急如焚地为自己辩护,求李广宁能明白他片真心。可那时他根本不明白——那人既然当他是个**,他就算将整颗心都剖出来送上去,也不过是任人践踏罢!
但如今……
——既然注定结局,为何还要对他痴心耿耿,事事只为他着想?为什不能欺瞒利用他,将该做事做到?
——毕竟自己……也不过是个死而复生之人,说不上还能苟活多久。
这场景,在之前三年里,早就数不清有过多少次。
杜玉章腿根本就伤重。每走步路,都像在腿心里割刀。现如今跪在地上,更好像直接撕扯伤口样,疼得厉害。不久,他就出来身汗,两腿也发软。他微微喘息着,用手支撑地面,才算撑住身子。
“杜玉章,你看看你自己,成什样子?”
李广宁声音却突然响起,
“朕准你撑地?给朕跪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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