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马!”
李广宁脚登上马镫——那坚硬金属马镫正好硌在足心伤口上,他“嘶”地声,蹙起眉头。
“陛下,莫非您受伤?”
“不碍事……走!”
李广宁皱着眉头登上马去,两人向茅
“牵马来,跟朕同回去!”
“是!”
淮何将件上好防风袍捧来,李广宁把扯过,披在肩上,就往门外大踏步而去。淮何紧紧跟上,将马匹牵来。
出营帐,淮何才感觉到外面风有多急,他穿戴整齐,依然被风吹得透心凉。而旁李广宁只穿单薄内袍,被风吹就猎猎作响。
“陛下,们还是在营地暂且歇息片刻,等他们取衣袍再走吧!您穿着如此单薄,龙体要紧……”
秦凌在外面放哨,
“等等,那个是……陛下?!”
淮何闻言连忙奔出营地,将李广宁迎进来。见到皇帝陛下只穿着内袍,足下蹬着双粗糙靴子,他大吃惊,
“陛下,您这是?”
“事出紧急,这靴子是在黄大夫那里随意套上。你派人去将朕衣物鞋服取来。还有玉章衣服,都送到黄大夫那边去。”
。他好像下子老许多。好像有什良心上重负,将他给压倒。
黄大夫低语后,从桌上排药瓶中,拈起瓶。这瓶上面满是灰尘,似乎长久没有动过。
他并没有打开瓶子,只是凝视许久。
“真是孽债啊……当年做亏心事,现在就找回来。老朽都为这桩亏心事,落得家破人亡下场,自己也被流放到平谷关这种地方。为何还不能够赎罪?为何还要让这个杜玉章落在手里?若是不救他……良心却过不去……可若是救他……只怕老朽身份,却是瞒不住!”
他抿着唇,苍老脸上显露出焦躁神情。片刻,他下决心似,叹口气。
“朕等不得。”
李广宁声音压得很低。他当然知道冷。他也知道,自己足心那深深伤口,已经因为奔走而再次涌出血来。若是以往在京城,这种肉体之苦是绝不可能想象——九五之尊,天子之身,谁敢让他受点苦?更别提这样夜色中带伤奔波!
可单独与杜玉章在湖边住这些日子,他几乎忘记自己身份。
不,并非是忘记。而是,与那人在起后,他几乎无法保有原本“尊卑之分”,更无法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位置上。
仿佛他与那人,只是对平凡爱侣。而那人伤与痛,竟然好像比他自己安慰伤痛,更加重要。
“是!”
淮何领命,立刻派人去办。然后他小心问到,
“陛下,杜公子他……?”
“他今晚病发严重,朕送他去黄大夫那里。淮何,你马呢?”
“在外面。陛下,可有吩咐?”
“罢,本来就是老朽当年做亏心事!救人救辈子,却晚节不保!现如今苦主撞到手上,是上苍给次赎罪机会!这时候还顾忌什?就赌把……赌把就是!”
黄大夫深吸口气,将药瓶再次放回去。他自己展开张信笺,提笔写起信来。
……
茅舍外二百尺,淮何等人就在野外扎营。天气恶劣,地上泥泞,营地里虽然生火,依旧潮湿阴冷。可他们整齐有序,没有半个人抱怨。
“侍卫长,前面有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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