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渊边猜测着,边推开马车窗,向外看去。突然,他看到前面有个相貌阴柔少年,骑着马立在山谷口。韩渊多看眼,似乎被那少年留意到。那少年向他笑,笑容里似乎带着三分邪,更叫韩渊在意。
——这个人长相,似乎有点面熟?可自己分明没见过……为何会觉得熟悉呢?
猜测间,马车已经与那少年擦肩而过。韩渊并没想起什线索,也就随他而去。
……
那相貌阴柔少年,正是木清。他骑在马上。目送着韩渊马车走得不见影子,才慢悠悠骑着马进山谷。他唇边带着笑,只
因为韩渊到来而热闹起来房间,又瞬间安静下来。杜玉章独自坐在床榻之上,露出个苦笑。
他当然知道韩渊怎想。
——韩渊想必认为,当年陛下对你太过,你如何惩罚他都应该。但是无论如何,不该让他以为你给他线希望,以为你病好后可能与他偕老,哄得他满心期待……最后却放任自己病重而亡,让他在痛苦与煎熬中沉沦。
——这样做,不论对自己,还是对那人,都过于狠毒。若是可以,有那多路可以选,却不要选这条最过狠辣路。
可韩渊又怎会知道?所有这些选择,对他来说,都已经是奢谈。
说不出,你到底是对自己狠,还是对陛下狠。”
杜玉章垂头想想,微微笑。
“其实都是样。和陛下事情,纠缠太多,根本说不清。原本怨恨他,也恐惧他,连想起来他也不敢。但这次阴差阳错又再会,自己也在死生之间徘徊着,昏迷数日,动弹不得,却还有知觉。
陛下在榻边守数日,不知说多少话。才知道,不仅仅是陛下不懂,其实也并不懂陛下。再醒过来时,发觉自己却没那恨他,也不那怕他。只是……都已经到今日,却没什可多说。陛下喜欢怀着希望,那就让他去,还能做什呢?”
话说得平静,却分明是自,bao自弃。韩渊不知为何,突然升起股无名之火。若不是知道当年李广宁有多对不起杜玉章,他几乎要发脾气。
因为他连九死生都望而不可得。他已经是,十死无生啊。
……
韩渊辞别杜玉章,就马不停蹄赶往平谷关。在那里,还有他心中牵挂个白皎然,在等着他去见。
可不知为何,方才与杜玉章那番会面,在他心里埋下不安种子。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,却又说不出究竟。
明明陛下亲自陪护,想必找最好大夫,也定随时过问病情。若是杜玉章真病得危急,陛下态度又怎会那样轻松?杜玉章有什事情瞒着陛下?可就算大夫都是陛下找来,又能瞒得陛下什?
但他想又想,还是压下火气。他轻声劝道,
“杜大人。就算是九死生,也总还有个生。你不要这样。这是用你命去惩罚陛下——且不说陛下该不该罚,但是你命,并没有这轻贱。总之,在西域等你喝酒,你却不可爽约!就这样定!”
“……”
“杜大人,还要赶回平谷关,先告辞!你却要记得们约定!”
韩渊跳下床榻,向杜玉章拱拱手,就转身离开。他行色匆匆,杜玉章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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