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埋在被子里,声音闷闷地,有些失真。
“陛下,其实,也许久不曾与陛下这样好好相处。”
李广宁眼看着杜玉章耳朵尖点点红起来。
“陛这次相逢后,陛下心中知道是杜玉章,却不知道宁公子就是陛下。陛下还有之前‘随便转转’那夜,却都没有。或许人就是这样,得陇望蜀,贪心无厌。本来以为与陛下不会再有这样好好相处时光,也就死心。但现在有,又贪心想要更多……陛下,上次你这样好好说话,都不知是多久之前。你别走,再这样待会吧。”
“玉章……”
晨光熹微,马上就要天亮。
李广宁想将自己手从杜玉章身子下面抽出来,叫怀中人躺着好好睡。谁料他才动,杜玉章马上察觉,睁开眼看着他。
那双眼睛片清明,明显不曾睡着。
“玉章,你该睡会。你身体还弱,要多休息,才有力气去抗第二次服药药效啊。”
杜玉章摇摇头。
瞥,叫李广宁呼吸滞。索性不管三七二十,凑上去亲口再说。
“说什说,不说。你放马,这事情就过去算。”
“行,陛下说过去,那就过去吧。”
“今日这样好说话?若是从前,你才不会这样轻易算。”
“不然,还要怎样呢?陛下说算,那就是算。金口玉言,臣当然要遵旨。”
李广宁心跳加快,呼吸都轻些。他柔声劝道,
“没事,从前因为朕缘故,害得你之间到那步田地。但今后却不会!你养好病,定好好待你,们好时光却在后面!玉章,不急在这时。你好好休息——今日就是第七日,你就该服药。黄大夫医术精湛,叫他用心替你调理,定能妙手回春!到时候带你山南海北,走遍大燕大好河山!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杜玉章抬起眼,看向窗外。千不舍万不舍,夜间连眼睛都不舍得闭上下。可这夜为何这样短呢?这快,就是天亮——天亮,就是第七日,就是他该再次服药日子……也就是他性命,该宣告终结日
“是不是在这里耽误你睡觉?都是不好。太久没能抱到你,就舍不得放开。那下去,还在床边坐着。看着你好好睡,如何?”
说完,李广宁就要起身,却被杜玉章把按住手腕。
“不必,这样就挺好。”
杜玉章翻个身,脸冲向李广宁胸膛。两人还裹着被子,这夜过去,也被揉得满是褶皱。杜玉章声音就从李广宁胸膛和被子之间传出来。
“其实……是不想睡。”
轻轻巧巧句话,却叫李广宁心里酸。他低下头,将鼻子凑到杜玉章发丝上,轻轻蹭蹭。
——终究是不样。就算此刻二人和好,甚至杜玉章还敢计较他对错,使几分性子,却终归还有份小心拘谨在。曾经骄蛮任性,是荡然无存。
——却不知要到何时,才可能让那个无拘无束笑容灿烂玉章,真正回来?
——或者说……还会有那天吗?
李广宁有心事,没再说话。他怀中杜玉章也很安静,动不动。李广宁猜他是睡着,也不再打扰他。他自己则轻抚着杜玉章头发,望着窗边出神,直到窗外漏出点天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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