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答应得这样痛快,李广宁倒有些惊奇。
“还以为,你定会顾虑朝廷政务,劝回去做个明君,可不能为玩乐耽误朝政,更不能为情爱不要民生。”
“陛下不会。“
杜玉章说话时,依然凝视窗外。明明是平常
“是啊。西蛮人淬炼钢刀很有手。叫他们打造钢刃农具,果然比们原来那些生铁铸成强不少。若不是与他们边贸,这边庄稼就不会长得这样好。”
李广宁很关注与西蛮贸易成果,所以对这些如数家珍,
“所以这丰收,也有你杜玉章份功劳。玉章,这三年你不在大燕,但是大燕百姓依然因你而获益良多。”
“嗯。”
又静默片刻,两人同看着眼前风景。风吹起来,带着泥土和麦秸气味,扑在他们脸上。灰尘很大,但两个人都没有将窗子关上。
可那是建在大燕城,生于大燕人。
那民居,是大燕百余年不曾变过样式,杜玉章从小就在这种形制宅子里长大;那商铺,卖是他曾最熟悉衣料,零食,鞋履和用具。而那些人,操着他乡音,是他同胞父老,是他曾用整个前半生去守护人。
谁说他不思念大燕,不思念故土?
他是不是每个庆典节日,都默默站在那城池外山上?孤零零个人,看着同胞们热闹与喜庆。而他自己就像是个漂泊在外游魂,有家难回。
李广宁慢慢坐直身体,从后面抱住杜玉章。
好看。”
杜玉章有些出神。突然,他笑,
“对,那县衙门屋顶上脊兽都给雕错,居然变成几对石狮子。陛下,你说好不好笑?”
“脊兽……”
李广宁更加茫然。脊兽是屋脊上面雕刻神兽,寓意吉祥,确实有自己形制。这本来是石匠看家手艺,居然雕错,也确实有点可笑。但杜玉章却不是这样喜欢取笑别人人,怎突然……
“玉章。”
“嗯?”
“们先不回京城。朕要带你到处走走。们起看看大燕河山,听听各地民生风土。”
李广宁已经从后面抱住杜玉章。感觉到那人嘴唇温柔地从自己耳侧滑过去,杜玉章微微笑,回答道,
“好。”
他顺着杜玉章视线看过去——窗外,是片又片金黄色小麦。
已经是秋日,农耕立国大燕,快到收获季节。他们已经进入大燕腹地,正经过片农庄。车轮滚滚,路边是翻滚麦浪,农人弯着腰,挽着裤脚,在地里劳作。
这是秋日里,大燕最常见景象。
看那麦子低垂麦穗,杜玉章眼睛弯弯,带着温和笑意。
“陛下,你看,今年会是个丰收年。”
李广宁突然心中动。他试探地问,
“这样小地方,弄错也不稀奇。只要节庆庆典时候别太敷衍,别把仪式都搞错,那就行。不然,大燕传承数百年这点东西,可就糟蹋。”
“那没有。春阳红鸾,秋祭冬典,上元中元,年庆时令,他们都很认真地过。虽然是边陲小城,仪式简陋,礼器礼服也都没那精美,可是毕竟是大燕人。根扎在大燕,怎会随便敷衍呢?”
李广宁慢慢坐起来。他已经明白。
座小城,确实没什好看。不过是民居,大街,庆典和集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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