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平静地品尝到远超于喜出望外强烈情绪,他见到物是人非便没征战沙场,夺得天下豪迈,他不是亡国之君却很清晰明地共情父皇。
他并非无坚不摧。
他渺小、脆弱、不堪击。
只是身为九五之尊,坐在天下最高处,龙椅是冰冷,他必须
楚愿怔怔地待在原地,直到顾沉绪曲膝跪地,左手置于右手上端,按在地上,额头磕在双手上,行最庄重稽首礼。
他朗声道:“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楚愿走向国师,他将顾沉绪扶起来时思想还停滞于前刻,他才花去整宿计谋制胜策略,神经紧绷成弦,准备迎接场鏖战。
将国师扶起来后他听见将士们雄厚粗豪呼号。
他在声高过声万岁中翻身上范将军马,拽着缰绳策马狂奔,军营不远处便是皇城,楚愿骑马进皇城,在心跳声中再度见到暌违已久红瓦旧宫墙。
礼,然后尽职尽责地将老人和姑娘请出去。
“殿下威武。”李大力不怀好意地大笑,他搔着脑袋,乌黑发髻泛着油光,跟着楚愿回到矮桌前,楚愿双手搭在舆图上,转头用双沉潭般深眸看他,眉头微抬,不怒自威。
“接着说。”楚愿不咸不淡地开口,“提醒你句,记性很好,尤爱记仇。”
李大力那股子打趣姑娘坏心思霎时淡,他瞳孔扩张,股极寒恐惧不由自主使他浑身毛孔都在战栗,他说不清楚这是不是就是劳什子王者之威,向只有他恐吓别人份,现下落於下风倒使他无所适从。
这吓将李大力拾掇得服服帖帖,两人就攻城事议论良久,直论得柴火无需再添,拂晓已至,天将明未明。
红瓦金漆高墙经年不改面貌,依旧傲然挺立,楚愿曾和太傅夜半在宫墙前谈天说地,从政策弊病攀谈到何种类型纸鸢飞得更高。
还和母后在宫墙边偷偷分食从皇宫外带回民间小吃,人吃时另人要把守在外,谨防哪个侍卫、宫女或者太监偷偷向父皇告密,要知道他父皇最忌讳母后带他吃外头吃食,因着他母后曾经因民间小吃生场大病。
八年前这个老旧宫墙附近生不少丛草,他吩咐下人不必锄去他宫里草,每逢夏日晴朗夜晚,楚愿就会屁股坐在草丛边听蛐蛐唱歌,美其名曰格物致知。
但他也深知这道宫墙还涂满晋人鲜血,埋葬无数具无名尸体。
楚愿下马缓步走向宫门,宫门伟岸,而他渺小。
李大力稍显倦色,闭眼缩在矮桌侧假寐,楚愿仍在脑际思索此事,忽闻帐前声马蹄疾跑声,他从怀中摸出几枚飞镖,李大力迅速苏醒,飞速扶起边长枪,同他无声交换眼神。
军营内外包裹共六层,严令禁止任何人在里三层骑马,除非来者并非自己人。
那人在帐前勒马,先是在帐前高喊“恭喜殿下!”,而后手掀起帐篷,露出胡茬脸来。
楚愿下意识收飞镖,见范将军狂喜地从马匹上几乎是半跌下地,直接就地对他行跪礼,抬头时粗声粗气地报喜:“等已歼灭蛮夷重铁骑,俘虏蛮夷数百人,自北面攻破皇城,现在城门四开,恭请殿下挪步皇城。”
范潜喻刚说完,顾沉绪猛地挥开他,咬牙切齿对范将军道:“真想用拂尘抽你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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