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宫灯明明灭灭,巨大宫殿影子笼罩着身着盛服群臣,掌灯宫女眉目低垂,持扇仕女藏在牡丹扇后喘息。
分明是张灯结彩大喜日子,红毯、对联、金灯笼焕然新,楚皇绛纱袍通天冠佩饰整齐,却是枯坐近个时辰。
万籁俱寂。
楚愿宿醉后头仍隐隐作痛,睡到午后,侍女已经候在旁等他盥洗,拾掇好繁复绛纱袍,
腰带勒出青年劲瘦有力窄腰,通天冠下临风玉树脸叫侍女偷看眼,羞得魂都要飞,又怕又想看,耽误好段时辰。
“在。”沈斐之答到。
楚愿睫毛颤抖,闻到熟悉冷香便不再动弹,仍由沈斐之调整姿势把自己抱着,脑袋被扶着枕在沈斐之肩颈处。
他努力半睁开眼睛,双手环住沈斐之颈项,偏头在沈斐之唇边落下轻盈吻,小声道:“想你。”
额前抵着师兄胸膛,楚愿昏沉着脑袋小幅度喘息,还未喘息几口就被师兄抬着下巴,不由分说吻上来,亲得他辨不清梦里梦外,只觉得这个梦和这个吻都好真。
连他师兄喜欢舔咬他舌尖小动作都模样。
气,松开凭意志力支撑脖颈手,软下身子侧卧在冰冷石桌上,冕旒坠落,乌发流墨般在青白石桌上写意。
他耳朵贴在坚硬桌上,石桌没有心跳,自己却很清晰。
烦闷涌上心头,楚愿极力把右相口中养虎为患驱逐出脑,他和右相当年商量过黄裕任用事,右相当时便说黄裕难堪大任,薄情寡义,不能效忠于主,迟早成为心腹大患。而他则信誓旦旦保证,届时他必将黄裕斩草除根。
他同黄裕交情甚好,说不难过是假。
高处不胜寒。
槐公公将他送到乾清宫正殿。
群臣聚集在阶下,楚愿面上仍旧风轻云淡不怒自威,实则昏昏沉沉,御座上待半天才迷瞪过来,他犹记得尚书昨夜千咛万嘱咐要他晚点再来,但还是稍稍来早。
和阶下长孙尚书相视,老头默然对他尴尬笑,楚愿脸热,沉稳地略颔首,若无其事转开脸。
……不小心睡懵,应该不
沈斐之把小愿抱在怀里亲吻,几日未见欲念在此刻都搅碎融入缱绻吻中。他本还想陪小愿会儿,等人睡再回沉渊潭,现下却是不再可能。
他最早明日清晨走,怎说也要搂着人睡晚上。
古礼不要便不要,怀里小愿最重要-
翌日酉时。
云霭西浮,朗日低垂,流萤渐起。
楚愿缩进肘弯,允许自己在空无人时脆弱会儿。迷离间眼前出现师兄虚影,楚愿当自己多日不见沈斐之发梦撒癔症,茫茫然喊人:“师兄。”
沈斐之收服罢那矢量麒麟,坐在幼时最爱静泉前,六根却不得清净,泉水泠泠,静止水冷凉地抚过黑沉石,他眼耳鼻舌意却在挠心挠肺地思念小愿身上热度。
古礼有云洞房前新人不得相见,沈斐之实在是挨不到明日,和小愿分别那几天已经要逼疯他,他甚至嫉妒为他传信鸽子,还能见他宝贝几面。
御剑回到皇城,使轻功轻巧地翻到清晏房小院,刚好捡到只落单醉酒小猫。
小猫醉醺醺,乖乖穿着他外袍,明明知道袍子施法不会让人冷到,沈斐之还是火急火燎地把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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