缸中是人彘。
用铁斧生生砍断人四肢,挖出人眼睛,耳朵灌入滚烫铜水,舌头拉出来用剪子缓缓裁断,喉咙以毒药烧坏,剃掉人毛发,让这人以最没尊严姿势在华美浅口缸中侧卧着,宛如盛放道美味佳肴。
不但如此,这人本已经如此凄惨,还满脸烫伤疤痕,丑陋伤疤让他脸上五官如发面失败面粉团,分辨不出原有五官形状。
他已经不是人。
它在缸中发出意味不明音调,却没有舌头,无法发出真正声音,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在求救。
“大理寺?大理寺都是首辅您人,”楚愿收敛笑容,眼神冷漠地锁定沐辰,“白也能说成黑。”
“成何体统!”沐辰声调突然拔高,恍如找到他破绽,步步紧逼咬死,挑眉高呼:“何来人说?大理寺都是皇帝人,还是尚书已经不把陛下放在眼里?”
不好,中计,楚愿心下懊恼,睫毛颤动,上下唇紧紧闭阖着,却仍旧随着鼓噪到要爆裂心跳抽搐。
他如梦初醒,抬头去看旁观小皇帝。
小皇帝阴着脸,即便本来只因为不能玩乐而烦闷,现在也都化为滔天怒火,而他则是引火上身人。
,楚愿瞳孔震颤,瞬间回头看见沐辰向前轻轻迈步,弯腰作揖,噙着笑着打岔:“陛下,臣实在看不下去贼喊捉贼戏码。”
他眼角仍旧勾着朱砂,没有和他对视,反倒仰着脖子全心全意地注视着皇帝,宛如献祭那般钦慕,浑然忘。
“哦?你倒是说来,让朕听听。”小皇帝说话腔调还很嫩,模仿能力却强。他显然已经坐不住,但是沐辰崇拜眼神让他无比受用,多坐会儿也无妨。
怎会这样?
楚愿极力克制做出自己攻击性回敬,沉着气儿,淡笑道:“首辅此话怎讲?万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“他是谁?”小皇帝厌恶地挤上眼,“来人!快给朕拉下去。”
楚愿定定看着再度被人搬走缸中人彘,指甲嵌入手掌。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,依旧不敢相信昨夜还嘻嘻哈哈领走他弹劾文书小刘,隔日清晨就落入口大缸,成他
“证据何在?”皇帝发话,抬手在龙座上重重拍,指着沐辰大发雷霆道,“若你什都拿不出来,拿你问斩!”
沐辰讨好地对帝王笑笑,双手拍,冷声道:“押上来。”
饶是楚愿见过两面三刀人多是,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沐辰变脸之快。他侧目见两个牛高马大禁卫军扛着大口缸,喘着粗气进正殿。
殿堂霎时弥漫起股熏天臭气,恍如尸首在陈旧肮脏茅坑腐烂发出混杂气味。
二位禁卫军将能两人大小浅口青花缸放在地上,原本起躁动群臣刹那间陷入片死寂。
沐辰这才转脸,状似稀奇地看他眼,下巴微抬,血色眼角和唇角同飞扬。
“尚书与王爷暗通款曲,意在谋反,人证物证具在,尚书如何狡辩。若是狡辩,大理寺可以细细拷问,打上百八十个大板,不知道尚书还能不能像现在样嘴硬?”
楚愿喉结上下滚动,嗓子眼传来强烈心脏跳动声,凉意从脊背处扫向四肢百骸。
人证物证?
无论沐辰人证物证从何而来,他都必须站稳脚跟,否则就是坐实自己有意谋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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