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个金豆子,皇上就是气派。”他凑在沈奚靖身边小声说。
个金豆子……沈奚靖往袋子里瞥眼,拿着锦囊手抖抖,便不着痕迹地系上丝带揣进怀里。
“也样,”他说着,抿抿嘴唇,“皇上到底是个仁慈主子。”
说话功夫,他们回屋子。
初这天整个下午他们都放假,晚上也能去御花园赏花灯,大多宫人都很高兴。
每个少年接过那红包,也都要回句:“谢主隆恩。”
这下半年虽没甚大年节,只有八月中旬中秋与十月太帝君千秋宴,这两次节日虽然不用拜见皇帝,却也放半天假,给他们人发两碎银。沈奚靖已经习惯那套感谢皇恩话,说起来极为流利。
因为有钱拿,所以小宫人们走还算快,不多时就轮到沈奚靖。
苍年照例说那句话,却在抬头看到沈奚靖时愣愣,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番,手却在红色袋子里翻找起来。
“没几个,不好抓。”他跟沈奚靖说着,好半天才掏出个锦囊,递给沈奚靖。
不剩饭,每次都把平喜剩饼子或者馍馍揣进怀里,生怕饿着。
穆琛笑笑,没说什,他知道沈奚靖为何如此,如果身边许多人都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,也会像他那样珍惜每点到手粮食。
那些小宫人按照年纪排成行,沈奚靖跪在最后面,起给穆琛磕三个头,嘴里说句:“皇上福寿齐天,大梁万世永安。”
穆琛穿着袭黑衣,衣袖缀日出东方串珠绣,几条张牙舞爪金龙从蓝色绣纹里若隐若现,双目都用明珠所制,看上去炯炯有神。因为是大年初,他特地用紫色发带束发,并用白玉簪固定。
十来岁少年,清俊端正,尊贵无双,下面跪着小宫人,虽不敢明目张胆抬头看他,却也觉得脸蛋发红。
沈奚靖和平喜在屋里闲话几句,坐不住平喜便跑别屋子串门子,留沈奚靖个人坐窗边做袜子。
屋里没有凳子,他就坐在自己那个木箱上面,磕磕绊绊缝着。
经过这半年锻炼,他绣工依旧没有长进,但好歹能穿。
因为晚上便能见到云秀山,沈奚靖便想给他做双袜子,他自己手工活完全拿不出
沈奚靖不明所以,赶紧答:“谢主隆恩。”便出去。
宫外少年们都凑在起窃窃私语,相互看口袋里赏多少。
沈奚靖正看他那个,身后平喜也跟着出来,好奇问:“给多少?”
“你呢?”沈奚靖拉开袋口系着丝带,随口回答。
因为不能回家过年,所以平喜整天都恹恹,并不是太开心,但这会儿看袋子里那颗金豆子,倒是又开心起来。
“你们也新年好,起来吧。赏。”穆琛带着笑说。
下面跪着小宫人整齐地站起身,却仍旧不敢明目张胆看向皇帝,只是偷偷拿眼角余光瞧着。
沈奚靖低头站着,没兴趣去偷看穆琛,对他来说,待会儿穆琛要赏红包才是更重要。
他们这些做杂役下人,因为不在主子身边伺候,年到头也分不到什赏银,所以过年这遭,主子们会多给些,聊表心意。
苍年手里拿着个红色锦袋,站在西配殿门口,每出去个,便递个红色锦囊,嘴里说句:“皇上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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