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着幽香茶水泼地,却没人顾上收拾。
沈奚靖和平喜磕磕巴巴说句:“谢皇上恩典。”
苍年叹口气,说:“皇上这是体恤你们,今日回去收拾下,明日便自去领值,既然皇上不想深究,也便放你们马,以后好自为之吧。”
他说完跟杜多福起走,留下方安岑和孙多吉架沈奚靖他们出去。
沈奚靖浑身都难受,走路轻飘飘,好像踩在棉花上,平喜直小声叫他名字,虽然同样挨打,但是平时吃少平喜却没迷糊,反到沈奚靖看起来要病。
现在又让他们在宫里服役,每天忙碌不停,就为让他偶尔来书房窗明几净。
沈奚靖迷迷糊糊想,等将来出宫,定要找大师算算,改个好点命。
他不求大富大贵,只求平平安安,再也不要跟这皇宫牵扯丝毫关系。
穆琛喝口茶,这是他最喜欢喝崇岭雪芽,香气幽远,初入口时极为苦涩,但稍过片刻,却又有甘甜香气充斥口鼻之间。
可是今日,热茶滑下喉咙,他却只觉满嘴苦味。
突然安静下来,他静静看着眼前两个人,没有再开口。
他不说话,旁边站群人都不能说话。苍年揣测着皇帝神情,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苍年突然发现,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,他就再也看不透,这个他照顾着长大孩子。
天气很热,屋外树上有几只漏网知在鸣叫,吵得人心烦。
屋里几个人,或站着,或坐着,或跪着。
这也难怪,平喜直好吃好喝在家养着,到宫里也没饿着,而沈奚靖在上虞挨年苦,吃不饱饭,担惊受怕,身子骨已经大不如从前,这激,也终于病倒。
方安岑和孙多吉把他们扔进屋里就要看着他们收拾包袱走人,还是平喜给他们人塞点碎银子,求道:“两位叔叔,你看安乐都走不路,宽限们晚上,明早们就走,绝不赖着。”
孙多吉和方安岑相互看眼,也觉得继续难为他们没有意思,便走。
沈奚
跪在他面前少年浑身开始颤抖,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方,显然有些支撑不住。
他自己心里清楚,对于沈奚靖和平喜,尤其是沈奚靖,他是很相信。
他那天夜晚跟他说那多话,比那句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更大逆不道,他都没说出去,这薄薄张纸,更加不可能递出去。
穆琛低头思索阵,开口:“沈安乐明日到周太淑人宁祥宫朝辞阁当值,杨平喜到御膳房当值,散。”
旁孙多吉和方安岑还想再说些什,却不料皇帝甩袖子头也不回走。那半盏茶被他袖子掀翻在地,发出清脆声音。
方安岑煮茶,端给穆琛喝,穆琛寒着脸坐在那里,也不知在想些什。
沈奚靖不知道自己跪多久,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疼,半张脸都麻,眼睛也快睁不开。
他开始回忆短短十几年人生,然后觉得自己生,像是笑话。
他明明还是孩童年纪,却跪在这里,怀念起人生来,真可笑,如果他死,恐怕只有表哥和谢哥伤心,无亲无故成这样,到底是谁错?
有那刻,沈奚靖无比怨恨坐在他面前这个人,这个拥有天下少年皇帝,这个人哥哥杀光他全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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