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嘉四十年,时任兵部侍郎沈荣启亲赴西北平乱,次年战死溯澈,英帝为表彰沈氏门忠烈,封沈尚书潮生为敬忠公列位等公,世袭罔替。”
穆琛声音在清冷东配殿回响,他说那些沈氏先祖事迹,沈奚靖几乎要
突然,穆琛开口:“沈奚靖。”
“奴,奴才在。”沈奚靖全身抖,跪下回答。
他实在没想到,穆琛居然记得他本名,这几年来,几乎所有认识宫人,都只知道他叫安乐。
“起来吧,过来,坐。”穆琛以不容拒绝口吻说道。
沈奚靖不敢说不,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,缩手缩脚坐到刚才李太医正坐过那个位置。
李太医正先是答:“血胭脂解药倒好调配,用缓和汤药约莫十日可好,今日头药服下,明日吐血量便能减少,三日后方停,十日后便毒清,到时微臣另给太淑人开些补气养血药剂,将养半月便能康复。”说完才起身。
穆琛点头:“父侍病就交你全权负责,应汤药定不能由他人插手,旁人问起,你知如何回答?”
李太医正忙擦擦额头汗水,说:“微臣知晓,近日天热,太淑人被暑气伤到,有些虚火上升,微臣只调理二。”
他回答干脆利索,沈奚靖站在角落里想他们指不定说这话多少次。
“就这样办,你出去吧,看看父侍现下如何。”穆琛依旧冷着张脸,即使听到周太淑人没有大碍,也没有露出丝毫高兴样子。
右手食指,针孔大红痕。
沈奚靖猛地睁大眼睛,就算他不在周荣轩跟前伺候,此刻也猜到他是如何中毒。
穆琛目光从李太医正身上滑开,飘到沈奚靖脸上。
“安乐,想到什,但说无妨。”穆琛突然开口。
“噗通”声,沈奚靖双手抖,就把手巾扔进盆里,溅起暗红色水花。
椅子有些凉,让人倍觉寒冷。
他只堪堪坐个椅子边,腰倒是挺得很直,头却还是低着。
穆琛默默看他几眼,端起茶杯喝口茶。
“永嘉十三年,罗沙水患,时任工部尚书沈潮声亲赴治水,历时十三年,英帝亲封沈尚书为敬忠伯爵位,世袭罔替。”穆琛清亮嗓音缓缓响起。
沈奚靖紧握双手,他低着头,没有讲话。
李太医正退出去,屋里时更安静。
沈奚靖这才发现,眼下东配殿里,只剩他与穆琛两人。
他们两个站坐,好像都没发现对方存在。
沈奚靖觉得刚落回肚子里心又提提来,惶恐不安袭上心头,紧张之中,沈奚靖不由自主抬头看向穆琛,却被穆琛漆黑眼眸吓到。
不知何时,穆琛也在看向他。
不是沈奚靖定力不够,而是穆琛这句话讲得太过慎人。
他赶紧跪倒在地上,身前高高直背椅挡住他瘦小身形,也阻挡穆琛冷然目光。
“回皇上话,主子平素惯用左手拿针,李太医正说主子伤在右手食指,奴才妄自猜测,毒恐怕在针线上。”沈奚靖句话说得还算流利,他这猜测也简单,很可能李太医正与穆琛都已猜到,只不过却都不说而已。
沈奚靖说完,屋里又安静下来,穆琛坐在主位上不肯开口,沈奚靖与李太医正跪在地上沉默不语。
突然,穆琛说:“都起来吧,李达,父侍这病,需服几日药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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