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奚靖用力磕两个头,碎木渣划破他额头,他感觉有血慢慢流出来。
但他却不敢用衣服去擦。
他在宫中八年,直小心谨慎提心吊胆,无论做什都十分用心,没想到,今日应这个劫难。
沈奚靖脑海里已片空白,他已经想不出他下场会如何。
多半,都是个死。
他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,自打锦梁宫那遭之后,他到朝辞阁,有云秀山在,他反而慢慢养回来,即使到慈寿宫,除更忙些,吃食上到没差。
他平素在主子跟前小心谨慎惯,从来都没出过什岔子,今日他知自己精神不济,便更谨慎些,谁知那光滑冰冷瓷盘在他手里直打转,沈奚靖益发觉得头晕目眩,正殿里主子们正言笑晏晏,沈奚靖不敢叫韩之琴,只得强忍着,用力攥紧手里纹盘。
不知过多久,沈奚靖渐渐有点昏睡过去。
“皇上驾到。”道响亮声音惊醒沈奚靖,他手里松,只听“啪”声,那个纹盘直直坠从他手里松脱出来,被眼疾手快韩之琴抢在怀里。
虽然那盘子没有碎,但他们这边动静太大,已经惊扰到大殿里每个人,沈奚靖脑子里片混乱,韩之琴为抱住那纹盘,只得把他手里捧着蜜蜡佛珠礼盒扔到地上,沈奚靖看着那个被摔裂木盒,只觉浑身冰冷。
呈许多别致寿礼给柳华然。
已经升到八品采人路松言家里是烧瓷器,算是浮梁小有名气制瓷世家,他这日呈上来寿礼,是个斗彩柳絮纷飞福禄寿喜纹盘,这瓷盘约莫臂长,周边圈福禄寿喜纹样,中心处画柳絮纷飞之景,不仅暗含柳华然姓,还添写拜寿喜庆,算是寿礼里最出众样。
柳华然虽然平素严肃惯,但他每每生辰时都格外高兴,今日也不例外。
他显然极喜爱这纹盘,让宫人们捧在手里看好会儿,才招呼人过来收走。
赶巧,沈奚靖手里还没捧东西,边楼南便直接把文盘端沈奚靖怀里,让他好生抱着。
“今日吾生日,打打杀杀不好听,你就跪这里,跪到明日这个时候,再回去闭门思过,吾也不是狠心主子,便就罚你三月月银吧。至于之琴,你且
沈奚靖全身都抖起来,他双膝软,猛地跪倒在地上:“奴才知错,请主子责罚。”
韩之琴也跪在他旁边,紧紧抱着那个纹盘,口里叫着:“奴才知错。”
寒冬腊月里,青瓷地砖异常冷硬,沈奚靖感到双膝阵尖锐疼痛,他哆嗦着,却不敢站起。
“怎回事!”柳华然冰冷声音远远地响起。
沈奚靖整个人都有些迷糊,听到边楼南说:“主子,安乐今日病,纹盘没拿住,之琴帮他接着,点都没坏,只是蜜蜡手串盒子摔坏,瞅安乐今日确实精神不济,您饶过他这次吧,安乐,快给主子认个错。”
韩之琴想要说什,可这殿里里里外外都是主子,根本没他们说话余地。
沈奚靖觉得药劲上来,他比早起要好些,但依旧昏沉。
在殿前捧重物件可是苦差事,那盘子不仅又大又重,还十分光滑,很难捏住,沈奚靖抱着没多会儿便头上出汗。
大冬天里,冷风吹凉嗖嗖。
沈奚靖刚好些病,这会儿又严重起来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