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看不出年龄大小,约是在十几二十岁左右。
但实在是张英俊脸。
李渝不动声色地扫两眼:“不姓柳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,以为是柳老师叫来。”
宋唐也才看到李渝这张新鲜面孔,第印象就是他漫不经心地抬眼。
李渝猜这就是柳小春他们办公室。
他拉张椅子,拿本五年级数学书边看边等。
十几分钟后。
“柳老师?”
李渝听见个不算清亮男声,有点低沉,有点哑。
景象,深桔色灯火星星点点,偶尔传来狗吠和小孩嬉闹声,虽然还是片灰蒙蒙脏乱土黄色泥墙,但和那晚死样寂静相比,也算有起死回生人烟味。
他又向东走两分钟,抬头在夜幕下隐约看见在风中奕奕飘扬红旗。
出乎他意料,学校入口修得异常漂亮,李渝打开先前留在方桌上手电筒照明,“宋庄友谊希望小学”几个金光闪闪字印在红砖色立柱上,精致铁艺校门半开,可惜能看出长期无人打理,大多氧化成铁锈色。
进门后片百十平米水泥地面映入眼前,尽头处有座升旗台,银色旗杆,和鲜艳五星红旗,后面立着贴米白瓷砖二层小楼,不新,但体面,宽敞,明亮。
完全不像这个村庄建筑——在那些泥屋土墙映衬下,透露出种格格不入气质,像下凡孔雀头扎在池沼中山鸡堆里。
压迫感太强,金丝眼镜后那双细致眼里,依次略过傲慢、随意和逼人锐利,目光里带着挑剔,审慎探究,像要把他从头到脚扒皮挑开骨头,好看看心肠。嘴边挂着抹似笑非笑嘲弄,连勾起唇角都是精巧。
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缘故——他眼圈染层薄薄黑边,有股陌生至极风尘仆仆感,带着淡淡疏离,像江南雨,精巧而繁华,恍惚迷路,就落在北方无处歇脚落寞小城。
宋唐是不怕打量,他天生就有种农村长居后才能形成独特沉稳淡定,像日光下
他转过身,瞧见个穿着黑色夹克高瘦身影,站在门侧,由于身量过高,他进门时不得不微微低头,以免撞上门框上槛。
李渝暗自咬牙,心想不如锯十厘米分给自己。
这人走到李渝跟前,看见他还在发呆,出声提醒,依然低哑,不怎悦耳:“柳老师?”
李渝这才瞧见他正脸。
北方人五官偏硬朗,但硬得这有棱有角倒不多见,眉眼英气俊朗,眉飞入鬓,狭长眼睛极亮,鼻梁高而直,驼峰些微弧度削弱少年般与生俱来尖锐,反而让整个人显出种被打磨后鹅卵石般质朴和踏实。
建学校人当时定下大力气,花费极高人力和物力。
但可能是因为缺少学生身影,整个学校还是流露出点寥落气息,仿佛与世隔绝,沉睡数百年似,连空气都变得衰朽而沉默,本该窗明几净,书声琅琅,而现在,黑灯瞎火,李渝走近教学楼,伸出食指——
楼梯扶手上都是灰尘。
他微不可查地皱皱眉,搓搓手,掸掉灰,顺便开走廊灯,在楼尽头找到写有“办公”门牌。
推门进来,打开白炽灯,屋内是两套上世纪木质桌椅,上面放几本书和笔记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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