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说，他背上
伤口裂开，必须二次缝针。
护士说，他胃部创伤严重，如在产后三个月未得改善，必须要来医院治疗。
护士说，他脾脏破裂，产后六个月内必须来医院。
涂佐柘只默默想着，行吧行吧，你们说
算。但是病房内忽然冷如冰窖，冷风从四面八方窜入体内，温热液体却从腿边流出，他自然而然地拉紧被子，对护士说道：“突然有点冷，还有被子吗？
好像喘不过气，是不是在水里面？”
护士惊慌地看
眼，几乎就在瞬之间，产夫血色消失不见，瘦削脸上泛着死人灰白，她连忙跑到外面呼救：“医生，大出血！”
医生提示他孩子浓黑毛发抵在出口，让他别动，教他哈气。
出口撑至极限，涨得难受，医生教他哈气,他倒好，哈着哈着忍不住哈哈就开心地笑出来。
这磨人产程终于特
要结束！
开十指后生产过程耗去将近六个小时，女儿啼哭终于来到这个世界。
作为个早产儿，她竟然有六斤二两，看来馒头真是养人。
音文件里，有个叫‘宝贝’。”
音频打开，仅有深沉磁性四个字：“喜欢你。”
只有四秒，每秒都是个字。
涂佐柘笑笑：“老公，在国外呢。循环就行，就当他陪着。”
他痛得浑身发抖，卯足劲儿，紧紧盯着下坠肚子，杜哲声音出来，孩子竟然开始冲出卡住许久骨缝，他长长地叹声，再次拉开至极限胯骨，无法合拢双腿在空中颤抖，医生欣喜语气响起：“很好，终于有进展。”
护士塑胶手套上全是血，涂佐柘眯着眼睛看，以为在什凶杀现场，自己是待解剖尸体。
完，多少产夫是死于大出血，先交代下后事。
于是他抓住护士衣角，示意她望向自己在衣服上用手指沾血写杜哲手机号码，往她手里塞点零钱，苍白脸上露出笑容，每个字都说得艰难：“不好意思，现在只有这
远远地看着含血肉团被医生拍屁股，四肢在医生掌心里挣动，说不上有多感动，仅有无穷无尽疲惫无比真实。
以及对未来生活迷茫。
产程拖太久，女儿有窒息危险，未凑近看眼便被送去抢救。
手机也耗尽最后格电，连四秒种“喜欢你”也没有。
观察室里只剩下他自己，和喋喋不休护士。
谁知道孩子也是个认爹，这样就对，父女俩合作才有未来。
他脸上浮现淡薄笑容，给自个儿加油打气，长长地憋口气，身子不住向前倾，气息全数呼出后，立马面向旁边吐出污秽液体，稀稀拉拉残余落在唇边。
挺腰，用力，转侧，呕吐，机械固定动作就跟生产线上工作人员似，他扁着嘴巴提醒护士：“你往另边站吧……怕……弄脏你……呃！”
腰似是从中折断，背部伤口彻底裂开，骨头跟散架似，从头到脚都是脱力疲惫，原本阴沉着脸护士忍不住替他擦汗，给他喂水。
他得鼓励，屏息咬唇不住往下用力，般人是看不见孩子往下轨迹，但他忽然庆幸自己太瘦，清晰地看到皮肉下孩子点点地往下，否则万般努力也看不到尽头事情，要如何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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