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录像保存到现在已是有些模糊。
涂佐柘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,摄像头有限角度照到门口便仅剩个背影,两人交谈会儿,涂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涂佐柘到厨房里给他倒水,涂用似乎在使唤他什事情,双手盖在涂佐柘拿出两个杯子上,涂佐柘饮下口后,他身影便起身往书房门口走去,涂用也快速溜到书房门口,再出来时涂用手上已是厚厚叠资料,藏在衣物中,最后画面是涂佐柘送走涂用,两个人都鬼鬼祟祟,涂佐柘甚至给涂用叠钱,双手合十表情困难地拜拜。
过后没多久,他父亲杜呈叙被带走调查,证据充分,迅速定罪入刑,他当时已在初步接管公司,与父亲分居多年爹地汪齐担忧他也被带走调查,紧急从国外回来接他至国外,汪齐留下处理剩余事情。
自从汪齐与白禹基给他看视频以及叠坐实涂用与涂佐柘串通资料,便再也不敢问涂佐柘过得如何。
怕涂佐柘过得太好,做这样错事,害他流离失所,留他人苦苦煎熬。又怕他过得不好,怕自己心软,怕在自己心里,相依为命父亲,竟比不上居心叵测涂佐柘。
年前涂佐柘看完录像视频后,习惯性低头躲闪,连贯动作犹如电影慢播放中帧帧画面定点放大——涂佐柘眉眼低垂闪烁,拳头紧又松,慌张地挠挠脖颈,最后再抬起头艰难地说道,真跟他没关系。
他企图找到丝丝破绽,只要点点蛛丝马迹,他只需要点点有力证据去证实涂佐柘不是在说谎。
然而涂佐柘略微闪躲让他彻底跌入无穷尽失望,涂佐柘没有在他给唯次机会里诚实。
涂佐柘选择撒谎,选择否认两人关系。
他在外流浪三年,无天不在期盼白禹基所得来资料是虚构,无刻不在期盼爹地所说话是虚假,三年来所期许事实,在那刻破碎成无法拼凑完整恨意。
可是到今日,他到底忍不住想再找出点证据,来为当年他真实犯下罪行开脱。他没办法看着瘦骨嶙峋涂佐柘缩在墙角,他没办法看着往日游泳健将四肢无力沉在池底,他没办法看着往日白皙皮肤布满伤痕。
桌面上盒子里放置涂佐柘已报废笔记本电脑,他拿着这个笔记本电脑问过大大小小店家,店家回复都是已达到报废标准,这破电脑,买时候估计还是二手,里面零件都是翻新,你也不缺这个钱,不如买个新吧?
视线聚集到灯下笔记本陈旧外壳,既然白禹基和涂佐柘都在撒谎,那两人势必都在隐瞒什事情,但此时两人都不想说实话。这个
原来他们说都是真,三年自矛盾与初时抗争霎时成笑话。涂佐柘与他父亲联手,令他相依为命爸爸锒铛入狱,让名甚有名望中文系教授身败名裂,就为那点不值提钱财。
原来都是真。
如果六年前涂佐柘是为钱财,还误以为他不会发现才对他撒谎,那六年后白禹基来到家里且砸坏柜子,涂佐柘又是为什撒谎?白禹基呢,又是基于什原因?
他突然不知道该相信谁。
这桩心事令他彻夜不眠,实在无法入睡,便反反复复地看当年白禹基给他录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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