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产夫跟他搭讪,问他先生怎还没到?
涂佐柘正好转移注意力,笑眯眯道,听说是到国外去!
孕夫惊讶道,听说?!
涂佐柘立即回道,就是去国外,意思是他没说哪个国。
没多久,产夫看他先生还没到,让自己先生给他送去红糖水跟红鸡蛋,涂佐柘连声道谢,捧着肚子坐起来,抿口红糖水,抱着肚子忍住宫缩停滞许久,舔舔嘴唇,将遗留在嘴边糖分都舔干净,极其迫切样子,咕噜咕噜杯见底。
涂佐柘嘀嘀咕咕着到底还要签多少东西,自个儿推着轮椅来到病房,避过背上伤口,自个儿扶住床栏,坐在床沿边上换病服,露出体无完肤上半身,迅速套上,小心翼翼地侧躺下来。
每过五分钟便缩成团,微微颤抖着,紧紧地托住肚子,皱紧眉头数二三四五六。
屋子产夫都在鬼哭狼嚎,杜哲看着他声不吭,嘴唇干涸脱皮,躬腰缩紧,指骨泛白。
平日里活泼好动他,难得安安静静,四人间病房,医生、护士、产夫们先生各自忙碌,没人得空给他递杯水,渴便舔着自己嘴唇,再继续数二三四五六。
他自言自语道,有点累,想睡觉,他跟肚子里宝宝商量,就五分钟,让睡五分钟。
举手,说道,是,……想换条裤子。
——由于你独自就医,院方将对产程录像,是否同意?
涂佐柘突然抬起头来,眼下青黑,瞳孔闪烁慌张,眼尾处肌肉微弱收缩,紧张道,这个要另外收费吗?
——不需要。
涂佐柘点头,那同意。
掰下块蛋壳,闭上眼睛皱紧眉头,缓过阵宫缩,再掰下块蛋壳,个小小鸡蛋,他折腾将近三分钟,塞满满口,慢慢嚼着。
过没多久,他下床,厕所应该有人,他托着肚子站立不安,频频捂嘴,门开便冲进去,过二十分钟,出来时脸色更为苍白,筋疲力竭地侧躺回病床,方才缝针贴上厚重纱布已渗血,印到蓝色条纹病服上。
医生过去检查开指情况,让他慢慢地移动平躺,肚子高耸,皮层太薄,肚皮上滑动痕迹明显,他疼得嘴唇发白,禁不住浑身发抖,笑眯眯地让医生轻点儿。
医生戴上手套检查,
分钟不到,监视屏上将肚腹颇大动静拍得清晰,帧不少,他向里蜷缩得更用力,颤抖幅度更大,他拽紧单薄被单,捂住唇不住干呕。
约莫过三个半小时,方才从这里出去产夫被先生扶着,怀里抱着小娃娃慢慢走回来,托住小娃娃哭得忒大声。
涂佐柘喘两口气,笑道,你好快回来,孩子劲儿挺大哈?
产夫跟先生逗弄着怀里婴儿,是呀,很快,也不怎疼。
先生邀功是自己带他上课功劳,涂佐柘疼得七魂六魄都不在,还晓得给他鼓掌点赞,随后笑眯眯地掏出手机放在耳边,拨四五遍左右,句话没说,盯着屏幕,有些失望地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。
——为安全,建议您剖腹产,致电跟家属商量下吧。
涂佐柘问道,剖腹产……多少钱?
——五千左右,到时候会有住院清单。
涂佐柘哇声,说道,每天都爬山跟游泳,就是为顺产。
——那您在这里签署责任自负同意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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