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“男……朋友呢?”
“也没有。”
涂佐柘明显松口气,笑道:“好……好巧……也没有……汪希……是谁?她……她在梦里……跟你结婚……”
“前女友,分手,不会结婚。”杜哲想起之前做事情,郑重道,“对不起,只爱你。”
“对不起,……”
平生最听不得这三个字,涂佐柘立即捂住杜哲嘴唇,问道:“哲哥,你是不……是让吃芹菜?……原谅你。”
涂佐柘句话分成好几段,磕磕巴巴地叙述完整,杜哲鼻头愈发酸涩,涂佐柘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少次从鬼门关走过,直到现在,鼻饲管还未拆除,哪里咽下固态食物。
王医生解释道:“最近营养液确实有点芹菜提取液。”
“你们好狠阿。”涂佐柘埋怨道,“最讨厌……吃芹菜,说怎做……梦都被芹……菜追着跑呢。”
到王医生电话。
涂佐柘醒。
他神情恍惚地从车上下来,第二人民医院里通往深切治疗部路径,来回行走不下数千次,早已刻入心里。
此刻他站在医院门口,迈不出步,周围切都在旋转,雨丝拂过,湿脸庞。
雨丝轻柔沾在衬衫上,聚成摇摇欲坠小露珠。杜哲犹豫几秒,本能地行走,越走越急切,便路小跑起来,路上只有个念想,他阿佐,在等着他。
又对不起,又爱你,到底是对不起还是爱你?这几个字在涂佐柘循环反复,搅他晕头转向,明显提示他身体电量不足,得赶紧将此生最重要事情说出来。
他笑道:“哲哥,生女儿,叫杜……伊柔。……跟你办婚礼……还交换戒指……还欠你个……求婚,养你……好不好啊?你不要去国外……给
涂佐柘从久睡中醒来,声若浮丝,虚弱无力。几句话下来,他越是淡然避重就轻地叙述鬼门关前挣扎过程,杜哲心脏却是越发窒息。
他手掌冰凉,杜哲只晓得握紧,贴在同样冰冷脸颊,埋在被褥里,声声哽咽闷在里头。
涂佐柘手背被凉意侵袭,用力眨几次眼睛,指腹逝去杜哲脸上金豆子,问道:“哲哥,怎?你……好憔悴阿……在国外待不开心吗?”
杜哲没来得及想涂佐柘为何突然问起几年前事情,便轻轻摇头,抬头认真道:“没有你,怎会好。”
涂佐柘小心翼翼问道:“那……哲哥,你……在国外有没有女朋友阿?”
昏睡将近两个月涂佐柘,转到普通病房临窗处,杜哲步步走近,围圈医生护士,见他过来,自动让开。
天临微光,聚集到病床上单薄身躯,肤色淡白,几近透明,摘除氧气罩后,鼻子两旁被勒出深刻凹陷红印,苍白无血嘴唇缓缓展开。
涂佐柘朝他望过来眼神不再空洞,杜哲眼眶中湿热再也兜不住,踉跄几步跪到面前,握紧冰凉掌心,委屈地望着他,脑袋片空白,心中千言万语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已经等过太久,尝过太多失望,下秒,医生会不会说这也是条件反射?
涂佐柘抬起手,示意他凑过来,杜哲连忙凑过去,温热气息萦绕在耳畔,没来由眼眶持续发热,只想埋在涂佐柘温热气息里长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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