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炜宁心中压着点,某刻,他透过灰白色墙壁向外望,好像望见那轮圆满月。
第二天。沈炜宁拍拍诺布背,诺布直起身看他。
他们坐拥于星空夜景之下,取暖于对方体温。沈炜宁含着笑,“诺布,二十岁生日快乐。”
炜宁笑下。“为什这说?”
诺布眼睛不停流下泪水,但他嘴角却噙着欢快笑。“她不会直接叫诺布,她给取很多小名,唯独不会叫诺布。”
昵称这样亲密东西,纵使沈炜宁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猜到,他也只能自认棋差招。他翻到外套内衬,从夹层中拿出个东西递给诺布。打开手机手电筒后,诺布看见那是张皱巴巴照片,上面已经爬满白色裂纹。
画面中排人背靠大海,脚边是装满海鱼墨色渔网。里面唯女人就是阿米娜,她仍然穿着民族服饰,头发光滑油亮。可能是第次照相,她面对镜头还有些许腼腆与不自在。
“也只找到这张照片。”沈炜宁缓缓说,“如果不是她穿衣服,还有她身边站着人,也不敢这赌。”
在这年内,沈炜宁不仅周旋于家族派系斗争,还几次远赴马来西亚寻找宽帽子踪迹。他直觉诺布不可能仅仅因为小打小闹而对这个人有如此仇恨。直到查询到他是如何发迹起家,再加上诺布曾经向他问过句与宽帽子起打拼女人,沈炜宁才逐渐感到自己触及到关键。诺布从来不愿意向他提及往事,他能靠自己去解,诺布不愿意点亮房间,他能自己安装个灯。
夫妻俩当初在那带渔村非常有名,几年后也仍旧有人提起。阿米娜经常在聊天时说到诺布,那些连说带比划、眉飞色舞叙述,通过好几轮转述,现在被沈炜宁听见,他也不禁想象诺布小时候是怎样惹人爱小孩。
黑夜里冒雨去找初生牛犊、天天在野兔洞口放花只求能交个朋友、没有零食解馋,就去凿杜鹃河冰层,敲下小粒小粒碎冰块嚼着吃……沈炜宁仿佛就在与阿米娜对话,仿佛就看见不满十岁诺布在草原上肆意地抽条发芽。
他何其有幸,他能够爱上诺布。
这段视频其实是用特效做出来,人脸素材仅仅是张老照片,为避免被看出端倪,沈炜宁故意压缩画质,用手机拍摄,还加很多杂音。不过他没有这仔细地告诉诺布,诺布已经不需要知道这些。他把头枕在沈炜宁肩膀上,反复拖动进度条,阿米娜举动都如此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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