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雏菊淡香揉杂气味。
他听见黎冬在说今晚罐头都吃什、做什,事无巨细,女人嗓音带着刚睡醒软糯鼻音,停下思考时,会浅浅眯起漂亮眼睛,像是没睡醒猫。
她说话没什特别,都是些再琐碎不过小事,放在平时,祁夏璟半个眼神都懒得分出去。
每根神经都在叫嚣要休息,祁夏璟只垂着眼默默倾听,唯独在黎冬停顿时微微抬眼,似乎在等待
“祁夏璟,”听筒里男声沉沉,无法掩盖倦意,“来接狗。”
“好。”
黎冬拿起手边外套穿好,俯身拍拍罐头脑袋示意他跟上,快步走到玄关处开门。
凌晨点半,门外祁夏璟夹裹着浑身夜寒,他今晚连着做两台手术,八小时高强度工作下,肌肉酸痛和背脊僵直已经见怪不怪。
巨大精神损耗将人掏空,疲惫到个字都懒得说。
她没再问徐榄有关祁夏璟手术事情,像往常样十点去洗澡,换上家居后,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。
祁夏璟要她整理资料已经发过去,黎冬又新建文档、想举出请教问题,困意先步卷席,眼皮上下打架。
昏昏沉沉中,怀里钻进软乎乎大毛团,温热柔软熟悉触感让黎冬想起那年初春。
“等高考以后,们就把它带走吧,再也不回来。”
“可你不是讨厌小狗吗?”
出来时四爪空空,又非要跟着出门;黎冬无奈,只能临时做条简易牵绳,带它去家附近宠物商店买狗粮。
好在罐头全程十分乖巧,坚守在黎冬两步以内距离,到宠物店看到想要玩具也只是疯狂摇尾巴,不吵不闹。
反倒是黎冬,说是只来买狗粮,结果在衣服和玩具区里迈不动步,把罐头和她喜欢都买个遍。
直到拎着大包小包回家、看着客厅摆放五六个袋子,黎冬才意识到她买多少东西。
也不知道该怎处理。
“祁夏璟。”
训狗心思都提不起,祁夏璟打算牵狗直接回家,黎冬却突然轻声叫住他名字。
难得地,男人有瞬间愣神。
他回来突然,黎冬只匆匆披件外套就出门,如瀑黑发不再扎成干练高马尾,柔顺地披散在双肩。
衣服也不再是冷硬黑白灰,温暖鹅黄色棉质长款睡衣有雏菊点缀,头顶柔光倾落在她发顶肩膀,整个人像是蒙上层温柔薄纱。
“但你喜欢啊,只要带着狗子,你跑再远也会忍不住回来找,不是。”
“汪!”
“汪汪!”
狗叫和手机铃响将黎冬吵醒,她撑着沙发挣扎坐起身,看着屏幕上眼熟号码,几秒后接起:?S
“你好,请问你是?”
罐头在脚边不亦乐乎地咬玩具,黎冬翻找出瓷碗放狗粮。
她不解罐头饮食习惯和忌口,照着徐榄推荐买也不敢喂太多,连罐头喝水都盘腿在旁边看着,不时发消息给宠物店店员,生怕出问题。
罐头吃饱喝足后,安静趴在黎冬脚边,毛绒绒脑袋轻轻拱她脚踝,坚持要当她温暖脚垫。
黎冬没辙只能照做,听着金毛满足地发出呼噜声,酸涩感无由来涌上心口。
独自居住时间太长,习惯安静,家里突然多出个跑来跑去、时刻要她亲亲抱抱生物,却突然觉得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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