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早就知道留不住祁夏璟。
只是从未想过
中间也会从几平米
房间出来吃饭，隐约听见父亲说她们不再续租、听母亲感谢带着孩子来房东，说这三年是如何受各位照顾。
后来她某日早晨醒来，发现桌上陪她度过高三
整年史迪奇公仔不见
。
母亲说，房东家亲戚小孩看着很喜欢，她就随口让小孩带走。???
作为补偿，她会给黎冬再买更好。
那是黎冬第次和母亲大吵架，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其他公仔都是不样，几近歇斯底里地说不会再有更好。
“知道。”
“每次嘴上都答应好好，从来不见你行动，”周红艳听出她语气疲惫，生气又心疼，“行不聊，你快去休息吧，过两天
做点龟苓膏寄给你。”
短短几分钟电话，却让黎冬觉得身心俱疲，人像是被抽干水分海绵，干瘪而浑身穿孔。
连去迪士尼期待也减去大半。
徐榄发消息说路上堵车，大约还要二十分钟左右；黎冬拿着手机回到卧室，逃避现实地将身体摔进床面。
归还原处，终究没狠心丢掉。
然而这些笔记也没有。
清楚母亲是好意，黎冬时也无法接受现实，忍不住争辩：“可这不是第次您不过问就丢掉东西，上次明明说过——”
“什
叫‘不是第次’？”
周红艳连珠炮似语气让人无力招架：“你妈共就动过你两次东西，高中时候是个破娃娃，这次也就几个旧本子，你就这跟你妈说话？”
意识到争吵无用她夺门而出，在斜风细雨傍晚拍响房东房门，带着哭腔遍遍鞠躬道歉，问能不能把史迪仔还给她，她可以用很多钱换。
房东不明所以，语气歉然地告诉她，回家路上小孩在泥地里摔跤，后来嫌满是泥泞史迪奇公仔太脏，就随手当垃圾丢掉。
那晚空气里，只剩下令人作呕腐臭味。
黎冬找遍附近所有垃圾点，纤瘦战栗身体仿佛下秒就要被漆黑夜吞噬。
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，眼角不断砸落眼泪，究竟是为丢失史迪仔，还是她和祁夏璟从最初就注定无法扭转定局。
她床头、书桌、甚至是角落躺椅和衣柜里，都随处可见各种大小造型史迪奇公仔。
黎冬抓起手边公仔将脸埋进去，轻微窒息感让她仿佛回到那年高三高考之后。
梅雨时节多逢雨落，吵闹拥挤筒子楼人满为患，湿热沉闷狭小房间总有挥之不去霉味，混杂在婴孩哭喊、夫妻拌嘴和老人唠叨之中。
高考结束当天，祁夏璟远在A国外公突然病重，黎冬亲自将他送上飞机。
或许是早就意识到某些事将要发生，她到家就开始长达五天昏睡。
黎冬被反驳哑口无言。
母亲确实没说错，对除她之外任何人来说，被丢掉只是几本纸面泛黄笔记，和随便在商场就能买到史迪奇公仔而已。
毫无意义。
“对不起，”黎冬起身将只吃几口饭菜重新放进冰箱，轻声道歉，“是语气不好。”
周红艳本就没想非要分个对错，听她服软认错，语气也缓和不少：“你昨晚又值夜班去吧，都说让你别那辛苦，早点找个对象在家带孩子不好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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