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声在女人再次翻动相册页时戛然而止。
照片上是黎冬百天时照
全家福，那会儿还没有周屿川，画面里黎媛抱着小黎冬，清贫
家四口在镜头下笑幸福美满。
平日话很多周红艳忽地陷入沉默，女人爬满粗茧手指轻轻抚摸过照片，良久低低道：“其实你小姑最疼你
。”
黎媛年纪只比黎冬大十岁，黎冬上小学时黎媛也不过高中生，每每看到黎冬嘴馋别小朋友吃零食，都会饿肚子把钱攒下来，背着哥哥大嫂给黎冬买。
之后她大学毕业，知道黎明强身体累垮后更是省吃俭用，四年从不曾向家里要分钱，逢年过节还给家里寄补品。
“
们谈谈吧，”听筒里有平静沉稳女声响起，“可以回答你在短信里问题。”-
体检和诊断结果出来后，黎家所有人都放下心中大石，黎明强当晚便提出要尽快回家。
面对黎冬挽留，寡言父亲坚持道；“和你妈在这里也没用，影响你休息。”
两人僵持不下，最后周红艳不得不出面调和，确定在周六那天离开回镇。
暂住几天，周红艳发现黎冬有不少旧物堆积，想再离开前帮她整理妥当。
旧记得分手当晚通宵未眠，无数次回想他曾经也许犯下错误，想他怎
会把黎冬弄丢。
后来他发疯般连夜做飞机回国、拨通上百次电话只听见忙音、花光身上所有钱买下那只金毛，在人去楼空筒子楼下等黎冬三天三夜。
直到第四日晨曦穿过云层，在天幕透出第丝光亮时，祁夏璟恍然顿悟。
黎冬是真不要他。
她离开这样拒决绝而不拖泥带水，哪怕他知道错、哪怕他想弥补，她也再不会给他句道歉机会。
“后来你爸总和说，是不是小媛以前穷怕，现在才定要嫁进有钱人家，”黎明强在客厅看电视，周红艳压着声音不敢张扬，“婚礼事，你小姑来找过你吧。”
黎冬只点点头并未作答，犹豫许久，还是问出困扰她多年问题：“听很多人说过，您当年和爸爸结婚，同样有很多人反对、觉得父亲家里太穷，可您还是义无反顾地和爸爸成为家人。”
“为什换成有钱人，你们却不能接受呢。”
“知道您会说那个人早有婚约，”见周红艳挑眉就要出声反驳，黎冬先
担心东西被丢，黎冬无奈只能陪同，母女俩花费整整晚确实清洁出不少陈积物件。
“你看你小时候，多乖多漂亮。”
周红艳手里拿着书柜翻找到老相册，这时坐在桌边翻页，语气满是怀念：”那时候每次带你出门，镇上总有人要给和你爸说娃娃亲。”
黎冬停下手中忙碌，凑过身去看母亲手中相册，看着年幼还爱笑她在张张相片中无忧弯唇。
“你小时候可比现在活泼很多，”周红艳看着相片，不禁连连感叹道，“好像上学之后，就变得越来越不爱讲话——”
祁夏璟终于无所有，成为丧家之犬。
窗外雨声淅淅沥沥，悲情歌曲循环播放，良久，祁夏璟将头靠在方向盘上，阖着眼，手里抓着黎冬方才披过外套，上面还残余着她温热和气味。
男人独自在车里坐不知多久。
直到手机震动，是被拉黑许久号码打来电话。
祁夏璟面无表情地接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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