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楼上传来关门和模糊谈话声,祁夏璟懒倦无谓地勾唇笑着,后背靠着软垫,等女人从楼梯上下来。
颜茹十年如日精干利落,浅灰色套装妥帖修身,连额前和鬓角碎发都丝不苟地
祁夏璟将过膝风衣递过去,拍拍管家肩膀,面色仍旧是冷淡:“那个女人呢。”
早在分手之前,他已经许久未曾叫过那个女人母亲。
“夫人还在楼上开视频会议,”齐叔面露难色,像是怕祁夏璟转头就走,讨好地笑着,“夏璟要不先去客厅吧,夫人很快就下来。”
话毕立刻催促身后人准备茶点。
祁夏璟微微颔首算作答应,随着管家起,重新踏进曾困住他十八年巨大牢笼。
祁夏璟喜欢女人声音贴在他耳边落下亲昵,生出念头后又自笑他臆想太多:
“是等不及想见你。”
电话挂断,车内重归片死气沉沉,男人沉黑眼眸中最后温情消融,取而代之是深不见底冰冷疏离。
仔细算起来,除却参加外公葬礼,祁夏璟上次回祁家还是十年前。
那时他分手还没去A国,在家行尸走肉般住段时日。
“乖,也想你。”
话音落下,祁夏璟听见电话那端呼吸都骤停几秒。
想到女人此刻脸颊泛起微红、屏息垂眸而不知如何回答羞赧,祁夏璟喉结很轻上下滚滚,喉咙有些痒。
许久未有烟瘾泛上来,他坐在车里用左手懒散支着手机,目光停落在卡槽里遗落棒棒糖。
糖是手术失败那日,黎冬送给他。
宫殿般金碧辉煌别墅静悄无声,在祁家,随处摆放物件都堪称藏品级别,唯独要说缺少什,大概是实在没有烟火人气。
宽阔客厅空荡无人,红木沙发茶几上摆着金丝线横纹坐垫,连小桌上插花瓷瓶都是珍品。
祁夏璟垂眸望着切连连冷笑,正厅坐下后,目光懒散瞥过拐角楼梯处逃走瘦小身影,漫不经心道:“他多大。”
“刚过完九岁生日,”齐叔低眉顺眼地回答,嘴边笑容僵硬着,“夏璟,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想太多?
富人区黄金地段,寸土寸金位置依山傍水,成千上万人拼尽生挤破头想住进来地方,祁夏璟靠近时只觉得厌恶。
保时捷最终停在白金汉宫般英伦风三层别墅草坪前,祁夏璟从车上下来,随手将车钥匙丢给毕恭毕敬门童,迈着长腿朝着十几层大理石台阶上迈去。
大门前等候人整齐排列两侧,其中不乏熟悉面孔,瞧着比印象中苍老许多,脸上已爬满岁月留下纹路。
管家齐叔是见着祁夏璟长大,年过半百人鬓角斑白、早已不再年轻,见到祁夏璟就立刻红眼眶:“夏璟终于知道回来啊”
男人身后几个十几年前就在祁家保姆,见状也纷纷低下头去,偷偷用衣袖拭泪。
空闲右手拿出糖在手心把玩,祁夏璟耐心将糖衣表面小麦哲伦星云图案看完整,沉沉道:“怎不说话?”
半晌,黎冬清清嗓子,生硬转移话题:“你下午突然请假,是有急事吗?”
“去见个人,”祁夏璟漆黑眼底微沉,勾唇语调又回复往日散漫,“个小时内能赶回来,赴约不会迟到。”
黎冬再次愣愣,轻声解释:“没有催你意思——”
“嗯,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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