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右手……”
忍不住出声,他便迟疑下,若无其事地将右手藏回斗篷下,低声道:“不打紧,只是受些小伤;有好心人帮包扎过,现下已是无碍。”
“……”
见神色恍惚,他又道:“偌大董镇之中恰巧捡到先生书,想来也是缘分场。不知先生如何称呼?”
……
他回过头来,顺着目光朝手中提着书看去,道:“喔,这是昨日在路边捡到,看到封皮上盖着这家书铺戳,便想来问问掌柜是否丢书。”
闻言大喜:“这正是昨日不甚遗在路边世本全册。敢问先生可是在七巷寻到?”
何为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;想不到今日得见贵人,将那珍贵遗失之物也并送来。
他微挑眉,转过身来注视良久,也未曾怀疑什,只将那水渍未干书交还到怀里,道:“正好;物归原主。”
见道谢,忙扯着干净袖子去拭那书上污痕,他沉默许久,忽然微微眯眼睛。“先生既是如此惜书之人,何故又将它们丢在偏僻小巷?”
回过头去,映入眼帘是个鬼魅般貌美青年。
正是西学东渐时候,听闻外头偶有富户会为当家订套西服,却从未有人似他这般穿着儒雅毛呢大衣,礼帽也压得低低,只从檐下露出几缕墨般黑碎发,身量纤瘦高挑,似乎略比年长几岁,看便知是世家出身先生。
想到这般先生竟也会为这等落魄之人弯身,便敬重起来,又见他模样好看,心中也生出些许好感;只是他看起来苍白阴郁,面上也有些冰冷倦色,便只谢声,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搭话。
他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眼,怔怔,竟发觉那帽檐下眼眸是猫般熠熠金色,不免骇跳,险些再度将手中书摔下去。
“……掌柜,你这里书可齐全?”
他语速极慢,听起来温柔亲切,便是富贵出身,竟也还将称作先生,不由得教好感更甚些,忙从那神游中清醒过来,也恭谨地回道:“姓董名鸿,其实未曾读过几日书,不敢妄称先生。您以前未曾在这董镇中见过,不知是那里来贵客?”
他不是这镇上人,只眼便看
将书抱好,闻言便解释道:“昨日打烊归家,途中捡到只受伤猫儿,便暂且放下书抱它到临近活渠边清洗番。那猫儿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……
若是未曾记错话,那猫儿今早便殁在家后院雨地里。
眼前之人安静地听说着,猫般金幽眼眸似乎隐隐闪烁下;目光滑落下去,便看到他右手上缠着方眼熟手帕,素白之下隐隐有暗红氤氲其中,看起来似乎伤得不轻。
他开口,嗓音幽醇动听,只是略有些疲惫和沙哑,像是受风寒还未痊愈般。
定定神,这才忙道:“不是这书铺掌柜,只是隔壁经营古玩邻居;先生若有所需,只唤醒那柜后睡着人便罢。”
他点点头,便又压低礼帽,绕过想到柜台前去。
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摞被雨水浸得有些发皱书,细瞧之下颇有几分眼熟,便忍不住冲着他背影道:
“先生,这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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