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指间翻出只打火机,刚点上烟,门后传来声怒喝,“赵莫得你又顺打火机!医院禁止吸烟!”
赵没有还没来得及接腔,只见走廊远处大群人狂飙突进而来,为首大爷,手提搪瓷茶瓶,高举过头,以宝塔镇河妖气势朝赵没有怒喝:“呔!叫你声你敢答应吗!”
后头堆看护跟着跑,“德大爷您别闹!”“咱回去斗蟑螂成吗?”“您回头看看,您孙女儿来看您啦!”
大爷浑然不觉,依旧对赵没有怒目而视,还是那句:“叫你声你敢答应吗!”
刁禅从门后探出头,“这又是干什呢?”
“科室禁止吸烟!”刁禅声音高个八度。
赵没有笑笑,“就根。”
“根也不行!”
赵没有只好把烟别在耳后。
刁禅看着他叹口气,开始拆三明治包装,他们这儿吃饭得争分夺秒,“你又做什?给人孩子搞成那样,身血。”
高跟鞋,猪肉铺围裙外面套着白大褂男人,“嗷”地声又哭出来:“杀猪之仇不共戴天!”
旁观大夫:“……”
哭声震耳欲聋,赵没有浑似听不见,在小腿上探探,摁几个淤青地方,问疼不疼,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行,问题不大,跟你妈说这几天给你熬点儿补汤。”
“……补汤?”小孩儿哭音儿消,眨巴眨巴眼,“有肉吃不?”
赵没有嗯声,“以形补形,刚好拿翠花儿给你补。”
“211号德大爷,咱这儿老戏精。”赵没有掐烟,“看来今儿剧本是银角大
“他那身都是猪血。”赵没有啧声,“早上送来口生猪,杀到半那泼猴儿就进来,好家伙往怀里抢就往外跑,打劫都没他那横,抢还没抢囫囵,撕半拉猪后腿路都在滋血,不知道还以为给他下什降头……那猪是他爹妈做主杀,个倒霉玩意儿不敢窝里横,跑科室撒泼来。”
“行行行行行。”刁禅被他形容头大,“说书场晚上就开,您嘴痒就去票场,别在这里论捧逗。”
“您这上层区少爷来们三十三层体验生活,可不得招待周全。”赵没有笑道:“说书场子是下层区特产,尤其三十三层戏院,先生嗓子最够味儿。”
“赵莫得你今天嗑几斤瓜子?嘴怎这欠……”刁禅话说半,又有实习生闯进急诊科,“赵医生您快来看看,211号患者又跑出来!”
赵没有拍拍刁禅肩膀,闪身走出门外,“来来,211今儿又演什呢?”
小孩儿:“……”
“你再哭个试试,就你这腿可以直接上手术。”赵没有从柜子里拿出把手术锯,钢刃“呲啦”划在金属扶手上,笑眯眯道:“看见这锯子上还滴着血没?上午刚用来剁你家翠花。”
小孩儿刚起个头哭声戛然而止,卡在嗓子眼,脸憋得通红,像被踩尾巴猫。
旁大夫看不下去,“行行,孩子不是这吓……来叔叔给你擦擦,看这身血……”边说边带着小孩出去,片刻后回来,手里还拿着包塑料装黄瓜三明治,“看,就是崴腿,回家歇几天就能好。”
赵没有叼着烟,正在找打火机,“刁禅你芳龄廿六人自称什叔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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