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眼波流转,“怎不同?”
正德帝袖袍挥,指向琉璃瓦上愈加丰厚大雪,“就住在这紫禁城内——”
他们搭茬唱完整场,台柱摘下脸谱,看向雪中城市,“赵莫得,你说没错。”
“这确实是个好时代。”
赵没有看会儿远处雪,道:“但还是觉得这是个好时代。”
这是依然能仰望星空时代,宇航员在空间站中演奏萨克斯管,有那多黄金岁月可供追忆,人们在电子梦境中搭建赛博未来。恢弘宫墙尚未倒塌,山脉与湖泊尚未成为全息影像中抹群青,罗马尚未沉没,诗人尚未灭绝,人们在想要跳舞夜晚便可跳舞,蒙娜丽莎真迹依然保管在毁于大火前卢浮宫中。
“想到个论点。”赵没有突然道:“是不是过去岁月都可以被称作黄金年代?”
台柱意味不明地哼声。
所有百无聊赖现在都会成为流光溢彩过去,而过去,也曾经是个被梦境狂想未来。
“今天主要是带你熟悉流程,以后再来可以慢慢逛。”台柱对出租车司机道:“先生,走西直门桥,进二环。”
出租车在朱红大门前停下,宫墙巍峨,长安街对面是世界最大广场。台柱狼吞虎咽地将炒面吃完,开门下车,“到。”他敲敲后座车窗,“下车。”
赵没有推开车门,先□□涩北风拍脸,三十三层区常年阴凉,他鲜少感受到这种冷刀烈酒般寒意,“这是什地方?”
“21世纪,北京。”台柱看着眼前恢弘宫殿群,“今夜是故宫第场雪。”
他们走上角楼,深红宫墙在雪中蔓延,墙外是灯火辉煌都市,墙内是寂静庞然宫城,赵没有掏出根烟,想想又放回口袋,“真是个好时代。”
台柱不知从哪里掏出只脸谱,扣在头上摆开架势,天地间白雪纷飞,老生在城墙头悠悠开口,唱出段四平调:“孤忙将木马声震,唤出递茶送酒人——”
这是《游龙戏凤》中正德帝与凤姐对台,通常由生旦对唱,此时台柱分饰两角,先以老生唱腔起四平调,随即又是段娇俏旦嗓西皮流水:“月儿弯弯照天下,问声军爷你哪里有家?”
赵没有看得有趣,忍不住接句,笑道:“为军住在这天底下。”
“住。”凤姐嗔道:“个人不住在天底下,难道你还住在天上头不成?”
正德帝语带戏谑:“这个住处,与旁人是大不相同。”
“你今天看见都是好时代。”
“应该回去看下19世纪到21世纪历史。”赵没有有些感慨。
“文盲。”台柱瞥他眼,“以防你不知道,人类最初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在20世纪爆发。”
赵没有顿。
“这也是人类文明逐渐失控两百年。”台柱道:“从第次工业革|命到第三次科技革|命,经过20世纪萌芽,21世纪孕育,人类文明在22世纪抵达巅峰——至于后面发生什,虽然大都会中没有保存这段时间历史,但你应该听说过猎户座战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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