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啊,怎不会呢。”赵没有仿佛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,但他还是回答:“恐惧根源是对死亡不释然,谁不怕死啊,当然,生理和心理性畏惧是两回事。”
“那你怎能
“文盲,什诗钱哥你就直说吧。”
“中世纪最后位诗人,但丁《神曲》。”钱多多道:“诗人受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指引,从地狱入口层层深入,自上而下,最后由极深处重返天堂。”
就像他们抵达天门路线,由上自下再至上轮回。
钱多多手中显示器再次响起机械合成音:
“从地升天,又从天而降,获得其上、其下之能力。”
燃灯神像熄灭灯盏,全息影像中浮现巨大水车翻斗,有如巨人砸下重锤,金色池水泼天盖地,整座城市在刹那间充满光芒。
显示器中传来道声音:“日出旸谷,上有扶桑。”
他们看到日出时分大都会。
考古学家中有则传闻,据说大都会中存在着这样座扶梯,从层直通往九百九十层,在扶梯上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剖面。
“传说竟然是真。”钱多多看着远处日出,喃喃。
古学家黑市里流通山海手记残篇,还有些来路不明日志。”钱多多道:“赵没有,这之后们会面对什,就彻底不知道。”
赵没有唔声。
显示器页面加载即将完成,播放出阵编钟似旋律,机械合成音分辨不出性别,它在唱歌。
“天门开,詄荡荡,穆并骋,以临飨。”
“星留俞,塞陨光,照紫幄,珠烦黄。”
“下如同上,上如同下,依此成全太奇迹。”*
文盲如赵没有并不能听懂这些玄言般语句意味着什,他看着陷入沉思钱多多,食指抵上对方眉心,“钱哥,别想,想多头疼。”
他劝人时候总是很喜欢用这句话——别想。
如果说思考和理性正是人类高贵之处,那赵没有这种态度算什?是逃避吗?是苟且吗?是盲目乐观主义还是麻木不仁?
似乎都是,又似乎都不是。钱多多看着赵没有,突然问:“赵没有,你不会感到恐惧吗?”
赵没有端详着眼前景象,突然觉得有趣,他们花半宿工夫深入层,虽不算原路返回,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再次升回来。
这座扶梯平时是藏在大都会什地方?
他看到上层区大学城,当年他和刁禅在这里待七个年头,上层区街道建筑井然,比错综复杂下层区有秩序多,赵没有七年间可以说把大学城摸个透,却从未见过这座扶梯存在。
“钱哥。”他问钱多多:“你在大都会里见过这座扶梯?”
钱多多摇摇头,“想到首长诗。”
“太朱涂广,夷石为堂。”
“饰玉梢以舞歌,体招摇若永望。”
随着古老旋律,他们突然看到光。
不是显示器蓝光,而是真正太阳。
此时此刻,扶梯两侧密不透风山墙似乎变成透明玻璃板。下层区集装箱楼群已在脚下,和他们平齐高度大致在四百层左右,铁道部门正在进行剪彩,红绸带咔嚓断掉,悬浮列车轰鸣着朝他们驶来,无痛卧轨体验,扶梯继续上升,他们几乎已经能看到六百六十层全息天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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