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没有端详着水池中花苞,没太看出是怎个不样法,他干脆坐下来,也把脚伸进水里,“哪里不样?”
钱多多笑,笑得很温和,“这里原本是浸泡那池溶液。”
钱多多很难得露出这样神色,赵没有瞬间有些恍惚,他想起来当年在2号实验场中钱多多主机确实浸泡在池子传导液里
芳草碧连天。
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。
问君此去几时来,
来时莫徘徊……”
赵没有下车后,站台上并没有人在等他。
什也不必再说,这就够。
柳七绝似乎看出赵没有心中所想,笑声,说:“此生足矣。”
列车速度慢下来,他们要进站。
窗外片浓绿,红楼掩映在梧桐树间,赵没有只眼便看出来,这里是古都。
“您该下车,院长。”小先生道,“还有人在等着您。”
远往事,那时他们都刚刚毕业不久,编成考察队从大都会出发,满怀着理想与热忱,他们要发掘埃及、亚特兰蒂斯、金银岛和传说中奥兹国,刁禅临走前行李是最多,除浓缩咖啡,他还带只玻璃瓶,里面装着浅色沙。
他说这叫故乡土,从下层区个神婆那里求来,驱瘟辟邪,出门在外发烧就冲撮喝下去,专治水土不服。
结果考察队出发没多久刁禅就真病,想起这个偏方,要把里面土冲泡水喝,他当时烧发昏,柳七绝不跟病人般见识,半信半疑地拿着瓶子去化验,验出来里头就是很普通花培土,大概还灌童子尿之类玩意儿。
赵没有听完狂笑着给刁禅冲杯,连声说喝!让他喝!随即被队医打出二里地。
旧事如故乡土,掌中尘。
于是他便知道,没有犹豫地直接去2号实验场。
然而街道尽头并没有他记忆中巍峨圆形建筑,取而代之是大片池塘。
钱多多正坐在池塘边,对方脱鞋袜,小腿浸没水中,他长发没有束起来,散落在耳畔,赵没有时间看不清他脸。
他掐烟走过去,“记得这片池塘是在山上。”
“你来。”钱多多抬头看着他,“古都后山确实有片莲花池,是你当年种,不过这片池子和后山池塘不太样。”
赵没有起身动作顿,“谁?”
“还能有谁。”柳七绝说着踹他脚,“快滚!”
赵没有滚,列车行驶速度变得极慢,就像景区里观光火车,车窗敞开,柳七绝看着赵没有站在站台上背影,打个响指,手中出现把手风琴。
他拉动风箱,小先生轻声唱起来。
“长亭外,古道边,
叹隙中驹,石中火,梦中身。
如果当年他没有在夜间时兴起,或许就不会发现佛头,也就不会有这多年后亡羊补牢大局,他想他应该向朋友们道歉,可真需要歉意吗?他们当中任何个人都不会后悔,生时有憾但死而无悔,他记得佛陀出水时刻、古都研究院成立时刻、2号试验场落成、人格程序研发成功……还有在大都会游神那天,人格成长度抵达90%。
所有时刻,他们都在狂欢。
即使后来有泪水与血,但那狂欢时无与伦比喜悦就能被否定吗?
什也不必说。赵没有缓缓吐出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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