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屹转身去换画具时候看到孟漓,见他愣愣地站在门口,放下调色盘向他伸手,“过来。”
秦屹伸出手指上沾着星半点绯红,如滚烫火星般跳进孟漓眼中。孟漓走上前去,到他身边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。
“上次从伦敦回来时候在飞机上看到,想画给你看看。”秦屹将画笔放进水中,换刮刀。“好久没画,不怎好。”
“以为你不会再画画。”孟漓看着他开口道。
秦屹手滞,转过头来看着孟漓,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。
清晨,窗外天色虽已渐亮,秦屹醒来时候,整个屋子还沉浸在微蓝阴影里,四肢知觉慢慢恢复过来,手臂和胸膛都触着怀里温软身躯,转眼看到窗帘上蒙蒙片白色,是往常让人退缩无措那种光亮,现在却觉得心安。
秦屹低头看会儿孟漓安静睡颜,轻轻地将手臂从他身上拿开,小心地下床将身边被子堆在孟漓身侧,走到窗边站会儿,那光亮穿透细密纹理,在米色窗帘上爬满,似乎有什在其中酝酿而生。
孟漓醒来时候天已大亮,整个人搂着软软团被子呼着温吞热气,动动手脚,觉得浑身都酸软着,心里却漾着快要溢出来欢喜,依稀记得昨夜做个美梦。伸个懒腰,循着咖啡香气趿拉着拖鞋出去找秦屹。
秦屹没在客厅,也没在厨房,孟漓推开客房门,还是没有,心里涌上来点儿失落,门也不想关便转身回卧室去拿手机,想给他打电话。
手机旁边放着孟漓随身串钥匙,孟漓记得昨天好像是放在客厅桌上来着,不知道怎被他拿到这里来,在手上拨弄两下才发现少把钥匙,是画室。
“其实整个部都能猜出来你会画,”孟漓笑道,“别老板只会模棱两可地说这里不好看,那里不行,只有你会把要改地方列得清清楚楚发到邮箱,条条都在点子上。”
秦屹握着笔,有种很复杂情绪涌上来,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落寞。其实这幅已经是今天画第六幅,许久没有画,握到笔时候实在生疏,前几幅都只能作废,大概只因为是画给孟漓,才能不厌其烦地画下来。秦屹知道自己画不好,这点自刚开始学画时候开始,就直被提醒着。秦屹对此坦
孟漓转头看向窗边,又在客厅里看圈,总觉得好像少点什,想会儿才发现,上回搬回来画架不在屋里。
孟漓不知道为什,会有丝莫名希冀,门也没锁就下楼,外面亮得刺眼,盛夏阳光毫不遮掩地炙烤着地面,不过是几十米距离,进隔壁楼道时候,孟漓背上已沁细密汗。
孟漓将手搭在门把上,轻轻按便开门,里面冷气窜出来,喷在身上阵清凉。
秦屹背对着门口,站在画架前,身上白色衬衫在阳光下似乎映有些透明。左手托着调色盘,正低头用支画笔在蘸色调和,似乎没有听到开门声。
孟漓看着他笔下画,时间晃神,大片浅蓝底色上覆盖着舒卷云海,饱满云朵边缘染着层绯红,茜色霞光丝丝缕缕,竟比窗外盛夏烈阳还要明媚耀眼,光影和透视感把握得极好,层次分明到近处笔触已经不必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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