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进三月,已经是缅甸夏天,不用担心池水冰冷而受寒。虽然方才在他昏迷时候,军医已经过来看过,但她仍是不放心。这是她和苏正刚唯儿子,是她三十岁时候拼着各种危险生下来儿子,要不是还有个苏泛,更是名震缅北苏将军独子,以苏正刚现在四十二年纪来说,确实称得上是老来得子。
钟意映修长优雅手顺着儿子额头在他小脸上抚抚,轻声地生怕吓到他似问道,“阿湛,醒是不是?要不要喝水?妈妈直给你温着。”
只这句话,却堪堪让躺在床上苏湛落下泪来。
他上辈子喝过许多酒,葡萄酒,白酒,伏特加,瓶上万都没感觉;各种名贵昂贵中国茶,外国咖啡,各式各样饮料果汁,却只有个人记得,在他还小时候,在他还不会喝酒作乐时候,他最爱喝是温温白开水。
可上世,他从未珍惜过。
要弄死自己哥哥。着实让忙碌开来众人都愣,纷纷停下来。
苏正刚顺着众人目光,眼就将躲在门口大石柱后面偷偷打量,尽量隐藏自己身影苏泛揪出来。阴沉着张脸,压低声音,字字地咬着道,“苏泛,你给过来。”
毕竟只是小孩子身体,又在水里扑腾许久,经过方才那会儿这吼闹腾,苏湛终究是体力不支地昏睡回苏正刚怀里,迷迷糊糊地想着,这回,老子真是不做鬼也可以不放过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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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意映此时才三十八,不是苏湛记忆里衰弱病老,很是温柔地朝自己儿子笑笑,柔美得像春风里摇曳花朵。因为,此时,她儿子正睁着双乌黑溜圆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看,长长睫毛下,是乌黑到透亮目光。
苏湛想起自己那时又次要出门寻欢作乐,惹得向温柔平和母亲坐在轮椅上颤抖不已。当时他只觉得,自己这个妈妈这下子又病又老,啰嗦得令人生厌。
“阿湛,最近外面不太平,你还是不要再出去玩,过阵子再说。”
苏湛记得自己十分不耐烦地头也不回说道,“妈,你怎越老越让人烦,出去玩怎!”他还记得副孝子摸样苏泛扶着他妈妈轮椅站在后面,皱着眉头帮腔道,“是啊,弟弟,你就别处去让妈担心!
她这个儿子不捣蛋不调皮不发脾气时候,又确是个讨人喜欢孩子,“还记得你三岁那年,你爸爸总算是替你找来个先生,他说你命里带个水劫,八岁那年水劫过,就会顺顺利利地长大,为此,才替你取名为苏湛。看来呀,真是个高人。”
钟意映不禁回忆起当时那位笑眯眯算命先生,记得他当时摸摸苏湛头,下评语道,“终于水而生于水,小少爷就叫苏湛吧,字子深,会好好长大。”
苏湛,字子深,终于水而生于水。
如今躺在儿童床上苏湛将听过不下百遍谶语咀嚼几下,心想,那个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算命先生,当真是个高人,自己这劫,可不就是终于水而生于水?
苏湛睫毛像小扇子样盖着,乌黑密长,稍微有点知觉,就像蝴蝶扑闪翅膀。钟意映坐在床头,见儿子睫毛动弹下,立刻伸手摸摸儿子额头,没有发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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