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脆弱生命,他用指头就能捏死。
可他来杀这种弱小报仇又算什?无非是另种恃强凌弱罢。
他朝沦为可怜人,便只能寻其他可怜人算帐?
宋北溟思忖许久。
今日来此盛怒,在比他更无力反抗人面前,缓缓下降。
宋北溟顿下,突感无法直视这样完全展露少年,他十分正人君子地偏开头,把刀背点在燕熙光滑肩膀,按着燕熙坐回水里。
他接着说:“今日便叫你去见阎王。”
燕熙承受着那刀重量,无力反抗地浸在水中。
他真恨透自己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状态,气得脸更涨得红,整个人粉粉嫩嫩又脆弱可欺,像某种易碎白瓷。
让人既想要上手把玩,又恶劣地想要把摔碎。
宋北溟道:“你可知北原将士在雪天里连棉衣都没有!你可知他们饿时候连树皮都啃!他们有人不是战死在沙场,而是冻死在寒原!此次北原兵败,朝廷问罪宋家,没有个人肯听说火石车在阵前炸死自己人!踏雪军为国卖命,你们这些龙子皇孙却拿们命做政治斗争筹码!”
燕熙火气也上涨,他双手撑着浴桶边缘,五指紧抓,细眉紧拧,高声道:“是!政治斗争!是个斗争失势皇子,哪天遭遇不测不得而知!你们这些人,欺软怕硬,挑软柿子捏是吧?你有能耐去找那些得势人啊!你好歹是新晋北原王,欺负个无依无靠弃子,算什英雄好汉!”
宋北溟顿住刀,蹙眉打量着燕熙。
燕熙身子弱,这动气,原本被熏红眼角加深颜色,像他伤口上滴着血样鲜艳又脆弱。他这样瞪圆眼望着人,又挂着两睫水汽,看起来委屈极。
宋北溟瞧他片刻,面色微沉,森然道:“你先穿好衣服,再跟你算你娘账!”
他被无力反抗困境嘲弄,却绝不能让自己变成被嘲弄人。
最终,他无奈地发现,就算杀唐遥雪儿子又如何?
他自嘲笑说:“报复你算什,不过是以卑鄙治卑鄙,也是小人行径罢。”
既然不打算杀,他说罢提刀,坦荡转身便
这种陌生感觉,让宋北溟震惊又警觉,他收刀,退开步,挡住光。
没光,他眼前人褪那层朦胧撩动意味。
宋北溟冷着脸打量着,他觉得遇到对手。这人有着唐遥雪那种纯美近妖面容,眉目间皆是无邪,又皆是诱引,会叫人松懈意志。
要远离。
宋北溟迅速冷静,以种旁观姿态去瞧燕熙,这回注意到是燕熙泪眼婆娑可怜神情和孱弱肌理。
燕熙穿书以来,遇到皆是变故,这副身子大半个月瘦十几斤,天生丽质隐约现出几分来。
他此时坐在热水中,雪白肌肤浸在血水里,加上被蒸红眼和唇,竟是有几分蛊惑意味。
燕熙自己见不着,时理解不宋北溟意思。
只是,宋北溟最后句话着实让他生气,他嚯下就从水里站起来,厉声喝问:“娘做错什!你们斗争,跟娘个弱女子有什关系!你这个王八蛋!”
“你竟然还敢骂!若不是看你年纪小,今日便——”宋北溟乍然看到燕熙出水身体,浸红且稚嫩身形因愤怒而细细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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