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早关,周慈今夜也得住下。
他脚迈进自己屋门,又转头到隔壁门前,挡住商白珩正要关门,挤身进去,屁股坐到桌前,这便是有话要说。
商白珩阖上门,给周慈倒水,自己也捧杯,老神在在地等周慈开口。
周慈见对方这副神仙模样,气不打处来道:“是越来越不懂你们这对师生。翰林院出身是多少人求之不得!你们却要自降品级,去做又苦又累又得罪人给事中?”
商白珩高深莫测地说:“给事中深入六部,弄懂六部运作,回头才能用好六部。你以为内阁才是中枢?若六部运转不利,内阁批红甚至出不文渊阁。微雨从实务
商白珩问:“陛下可认出你?”
燕熙平淡地说:“他与殿试时样,除问话时看,其余没多瞧眼。直问榜眼和探花话。”
商白珩沉吟道:“两年前皇陵走水,们顺势引火烧东苑,称七皇子被火烧毁容。当时陛下震怒问罪多人,把皇陵护卫全撤换,却只是降职,仍留当讲师;又在殿试上出人意料地点殿下状元。依看,咱们举动皆在陛下掌握之中,咱们做事情,陛下是默许。”
燕熙似笑非笑道:“父皇既不反对入仕,那可真要大干场。”
商白珩:“殿下想从哪里做起?按例,状元皆点为翰林院从六品修撰。”
客人,耽误时辰。”
“先喝清心汤。”商白珩从食盒里端出碗药,推到他桌面,“子时已至,殿下身子可受得住?”
宣隐正是燕熙。
燕熙落坐,面不改色地将泛着苦味浓药饮而尽。
这药里皆是寒凉之物,极苦极涩。他喝多年,如今已不似当初那般苦得吐水。
燕熙道:“虽说非翰林不入内阁,可翰林要熬许多年,想直接进三省六部,先到都察院,再到六部从六科给事中做起。”
商白珩并不意外燕熙谋划,分析道:“给事中直属陛下,虽只有正七品,却有直谏之权;加之‘科道’出身,回头履历也干净好看。目前工部、刑部给事中有空缺,想去哪里?”
燕熙明确地说:“工部。”
商白珩:“好,今夜便写信举荐宣隐,明日便叫人送给裴太傅。”
燕熙原要赶回宣宅,想到要和人挤张床,索性在西苑睡下,明日早再回-
他接过商白珩递过来清水,漱口,说:“还好,今晨用双份清心汤,正午那阵扛住。虽是月圆之日,好在夜里寒冷,倒也不觉火热难熬。”
周慈直等在偏间,闻声过来,径直坐在燕熙对面,大剌剌地拿燕熙手腕听脉,片刻之后沉声道:“殿下服‘荣’之后,内热烧炽,冬日里还好,到夏季更要难熬。‘荣’已过五年,药效不见减弱,反倒随着殿下成人越发炽盛。今年清心汤还得改配方,过谷雨就得换药。”
商白珩道:“如今清心汤已用上极重凉血降火药,再换更重,凉性伤身,又如何?”
周慈叹口气:“是药三分毒,难道不知?可殿下内热炽盛,若不对症清火,身子更耐不住。殿下近几月十五日,能熬得住?”
“便按周太医方子来。”燕熙不说自己煎熬,不甚在意地转头对商白珩道:“老师,今日在殿上见到父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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