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熙弯眸,眼中似有无底深渊,他盯着赵崇,格外温和地说:“不如你先画押,你画押完,就告诉你。”
赵崇吓得心胆俱裂,而燕熙那双映着光眼睛是那般柔和,声音又是那般甜美,他六神无主,四肢颤抖,几乎不能呼吸。
他急切地需要些美好东西慰藉,像着魔般,他竟是拿起笔,在那状子上签名,又哆嗦着手按上红指印。
燕熙立即收笑。
他抽过状子,缓身站起,抬脚踢那张小几,朱砂洒在赵崇脸上。
燕熙很遗憾地说:“你办黑案大约太多,不记得两个人也是有,理解你。”
赵崇听懂燕熙语里寒意,他猛地打个寒战。
燕熙缓缓地蹲下身盯着赵崇,说:“来帮你回忆吧。五年前,宫里头惜薪司小太监元敬外出采办,被人当街蓄意纵马撞死。这案子靖都府照实办,到你那审核时给改成意外撞马,凶手当庭释放。元敬是个无权无势小公公,他哪里惹着人,要被人当街害死,死后还要蒙冤难安?”
赵崇陡地哆嗦起来。
燕熙眼中冰冷,声音却还是缓和:“元敬账,回头也要找你算。你若是手上这张状子罪不肯认,不如等把元敬案子也查清,你再来都察院做客?猜,元敬案子,后头还连着宫里头贵人呢,查不查呢?”
住。”
燕熙微戚,像是好学生那样讨教说:“哦?那请赵大人指教,不该得罪谁呢?”
赵崇错觉得自己拿住宣隐,生出几分得意说:“可是姜首辅手提拔,你若动,这案子能不能审还说不定呢!”
“原来你是姜家人,真是失敬啊。”燕熙莞尔道,“可是,这件案子证人,都请在家中喝茶,证据也都收妥。你说,这证据确凿,姜首辅方便出面来管你事吗?”
赵崇冷汗刹时铺下来:“你骗!你不可能做得到!”
赵崇看起来又肮脏、又丑陋、又恶心。
燕熙起身,嫌弃地捏着那张沾赵崇泪涕状子,走出牢房。他信步走过阴暗长廊,把状子压在司狱桌子上。
陈五和李六搓着手凑来问好。
燕熙客气地说:“赵崇说
赵崇感到前所未有恐惧,他大口呼吸,却仍感觉被人掐住喉咙,他抖着手指着燕熙,惊恐地问:“宣……宣隐,你太可怕!”
燕熙妖异地笑问:“怕吗?”
赵崇用力地点头。
燕熙冷笑说:“怕就对。”
赵崇颤声问:“你到底是什人?
燕熙和煦地笑起来,他看赵崇眼神像是在看个傻子:“若没控制证人和证据,怎写得出如此详实状子?怎敢来找你?你当年只是花钱和恐吓封口,可是直接拿命封口。”
燕熙顿下,轻笑几声,才缓慢而轻柔地说:“他们命在手上呢,、个、字都不敢骗。”
赵崇脸色瞬间吓得青紫,摊倒在地。
燕熙轻笑起来,用种耐心开导人口吻说:“再者,这案子是谁主使,你最清楚。你说,若是闹大,往深查,姜家会不会弃卒保车啊?”
赵崇浑身筛糖般剧抖起来,眼泪哗流满面,他指着燕熙痛斥:“好你个宣隐,年纪轻轻,竟是心狠手辣到这等地步!和你无仇无怨,你为何要这般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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